留戀念

第三章

1.

在靈師領地的地底下，有著許多人為開發出來的房間及幹道，在這些房間中的最裡面，有一間最隱密也最豪華的密室，裡頭擺放的家具不多，放眼望去只有一張大床，其餘的除了一個簡單的衣櫃以外沒有其他東西。

房間中的床上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只見她抓著自己的魔障，魔障的正前方正投影著人類世界的重大新聞，似乎是幾分鐘前才剛發生的事。臥床的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投影出來的影像，似乎已經臥床多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但此時的她，似乎是被怒火衝上了頭，怒意使得原本蒼白的臉衝上一點紅潤。

她咬著牙忍著怒氣，眼裡似乎能噴出火，卻沒有將魔杖投影出的影像關掉。

影像內不斷播放著一個少年的身影，從裡頭傳來的聲音不停的迴繞在這個空曠的房間內。

"她的陰謀是想要逼我讓與我恩人有關的人士集中在一塊兒，然後一舉將我們殲滅，我也是差點掉入她的計謀，險些被她挾持走。"

"雖說她下了這個計謀，但要我說，我反而很感謝她呢。要不是因為有她，我大概一輩子都找不到我的恩人，也無法再與以前幫助過我的就朋友相識，因此我是專程來道謝的。她不旦沒有把我們一舉殲滅，反而讓我們重新聚集在一起，實在是感激不盡。"

"她不但殺了我的母親，還毀了我的人生，但我跟希賽莉一樣，也是要對她道個謝。要是沒有她從旁推助，我大概沒有辦法這麼快現身在希賽莉的面前，也沒有辦法那麼快回到原本的生活。"

床上的女人看得認真，原本憤怒的臉部表情逐漸變得冰冷，眼神傲慢得盯著屏幕內的少年，反覆播放著少年在鏡頭內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她不但殺了我的母親，還毀了我的人生，但我跟希賽莉一樣，也是要對她道個謝。要是沒有她從旁推助，我大概沒有辦法這麼快現身在希賽莉的面前，也沒有辦法那麼快回到原本的生活。"

「呵，跟我道謝？這謝道的有些過早了吧。」看著看著，她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笑得詭異，令人不寒而慄：「小鬼頭一個，想著跟我鬥，有意思。」

自言自語的她注意到了門口有人進來的跡象，便閉上了嘴，但卻沒有把魔杖收起來，仍是目光冰冷的看著短短十幾分鐘得人類新聞。

「首領...這...。」來人只是個服侍的小靈師，看到臥床不起的人正看著什麼，突然反映了過來，嚇得跌坐到了地上，連言語都節巴了起來：「小的...小的也是剛才才知道這個新聞，絕不是有意要隱瞞，小的這也是第一時間想跟您做報告...。」

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交代過他，人類世界的新聞一有跟希賽莉或巫師有關的報導，絕對要給自己第一手消息，沒想到在看到這個新聞後，猶豫萬分抱著忐忑的心來到這個房間時，床上的人已經先行得知了...這會不會算是自己失職呢？

就在來人忐忑不安時，床上的女人冰冷的開了口：「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可沒有責怪你。」

「啊...是...首領。」原以為看了這則消息後，靈師首領會十分火爆，畢竟不僅自己計畫了這麼久的巫師殲滅計畫失敗，還反而讓巫師在更快的時間內團聚在一起，回到巫師領地，這也就算了，對方居然還用這種方式，跟她"道謝"，這種手法，不就是首領先前對菲克斯做過的嗎？難道對方是想要首領也體會這種屈辱不成？想到這，小靈師跪在地上的腳忍不住抖了起來。眼前這個自視甚高的女人，恐怕從出生以來都沒有嘗過這種屈辱吧。

「還看什麼？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冥連看都不看跪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怒嚇了一聲，著實讓小靈師嚇得不輕，連滾帶爬的鎖上門，出了房間。

等到房內又變回了自己一人後，冥撇了魔障中投影出的潤最後一眼，抓著魔障的右手揮了揮，魔障瞬間又變形成通話模式。

她稍微尋找到了鏡及笛的波長，傳了話過去。

「鏡，笛，彙報你們勘查巫師領地的情形。」

『是，首領。』率先傳話過來的是笛，他語調有些高的道：『巫師領地就如我們預測的一般，大半面積都已經浮出水面，就我剛剛從外觀觀察的結果，製嬰室還是完好的待在巫師領地的山頂，至於界音還沒有找到，現在也還無法得知整座島是不是有受到毒氣的侵襲，鏡正在想辦法做更進一步的確認。』

「還是沒辦法進去嗎？先前通往中央森林的通道已經完全無法進出了？」彙報的結果並沒有讓冥滿意，虧她這個任務還派了兩個七賢靈去應對，居然皓了這麼久時間兩人還是無法入侵成功。

『是的啊首領，畢竟以經過了五年，離中央森林斷裂以經過了很久了，填補那個空洞的結界早就已經完成了。在巫師領地的外圍是屬於人類的領地範圍，即使我們能夠看得見島，現在根本也無法像以前一樣順利進去。』

她咬了牙，焦躁的回道：「總會有辦法的吧！我們靈師領地要通往人類世界也是有通道的，巫師方面肯定也有，就算用盡各種方法也要找出來！你們現在完整的搜尋巫師領地附近所有的人類陸地，找尋有大量巫師靈力的場所，那裡肯定就是通往巫師島的出入口！再不加緊腳步，等到那些巫師全部進了島上，要找出入口就更難了！」

『咦？巫師不是應該被紛及敖給解決了嗎？怎麼還會...。』

「笨蛋！現在情勢早就逆轉了！我們計畫失敗了，潤‧羅卡席拉重新振作，現在恐怕已經帶領巫師回到島上了，你快在附近加強搜尋！他們應該還在人類領地上，沒有進入島內！」冥幾乎吼著出聲，自從生病以來，她就沒有發出這麼大的聲量過了。

『什麼！我知道了。』笛聽到這裡，也覺得有些不妙，連忙道：『不過首領妳先別急，我一直在巫師島的周圍觀察著，還沒有看到任何巫師進入島內的跡象，如果鎖定了方位，要找出入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現在鏡也正在找著，恐怕不需要很久就能找到。』

「恩，找到後想辦法把潤抓到我面前來，我要讓他後悔跟我挑釁。」冥重新冷靜了下來，被貼著身後的枕頭，微微喘氣道：「巫師在沒有靈力的人類世界生存了五年之久，他們的巫力大概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論實力現在還是我們站上峰，要趁現在這個時刻將他們全部拿下，若讓他們回到島上，一切就完了。」

『知道了。』

隨著笛語音落下，匆忙的對話也告了一段落。

結束了通話，她才整個人躺了下來，胸膛微微起伏，顯然還沒有恢復平靜。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紛跟敖也還沒有回來報告情形，聲波傳送過去好一陣子也沒有回應，但可以肯定的是給予他們的任務是失敗了。

她再次舉起魔障，聲波傳到了另一個人的魔障裡。

「紛，妳那裡的情形就靜如何？聽到馬上彙報。」

聲波雖是傳了過去，但仍是毫無音訊。

可惡。

冥想到這又一個憤怒，垂了床板一技，仍是無法抹平發怒的情緒。

她微微喘了幾口氣，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傳聲波，才稍微撫平情欲，接通了訊息。

『首領，這裡是敖。』

「恩，你那邊如何了？面對一群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巫師，應該很快就解決了吧？」

『本來是這樣沒錯，但是在秀巒山已經沒有任何巫師的蹤跡了。』

「什麼？」聽到敖的彙報，冥又再一次坐直了身子，訝異道：「怎麼可能？依照希賽莉先前的記者會，沒有了巫力的巫師應該多少會聚集到那裏去...。難道，潤那個小鬼連這個都看穿了？被他搶先了一步嗎？可惡！」

『......。』搞不清楚自家首領究竟在說什麼的敖決定以沉默代替回答。

而正在氣頭上的冥也自然的把敖的沉默當做是默認，完全沒有想到敖在秀巒山有遇到一大幫手無寸鐵的巫師，只是讓他們給逃了，最後又被自家少爺丹給阻止了繼續追殺這一點。

「呵，看來不能小看新上任的巫師首領。」冥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後，又對著魔障令一頭的敖吼道：「敖，你現在先別急著折返回來，立刻調頭前往西南方的巫師領地，去支援鏡跟笛。」

『好。』接到新任務，敖便徹底放下了心頭上說不出的詭異感，沒錯，少爺說得不會有錯，不可以懷疑少爺的判斷力，前一個任務已經完美的解決，現在要往新的任務看！想到這裡，敖回應了冥一聲後，切斷了通訊，轉換了方向，往巫師領地趕了過去。

一連連絡了兩個人，令體力及巫力各方面都尚未恢復的冥重重呼了一口氣，她歇了一會兒，又拿起魔障，開啟了屏幕，畫面定格在潤的特寫鏡頭上，表情逐漸陰暗了起來。

這次讓她嘗到如此之敗果，下次必定加倍奉還。當初對抗緋是如此，這次對抗她的兒子潤，亦是如此。

※

「嘻嘻嘻嘻哈哈，這小鬼頭真是好樣的，超有趣的啊。」緩慢前行中的紛一邊靠著魔障飛行，一邊還用著魔障在看著什麼視頻，還用著極高危險度的姿勢，邊看邊笑著，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看在亞席歐眼裡，只能盡量撇頭，眼不見為淨。這個人就立場而言是自己的敵人，即使她是通訊專家，用魔杖一邊飛行一邊看影像，還是有一定的危險度的。

「嘻嘻，你也來看看嘛。」紛看著一副對自己不理不睬的亞席歐，緩緩飛了過去勾住他的脖子，強行將他拉進魔障投射出來的影像的視線範圍內。

「...妳是想出了事故拉我下水？」

「別這麼古板行嗎？我可是專家耶！不會有事的啦！我這樣邊飛邊看已經好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紛板起臉，佯裝生氣的道，但隨後又立刻笑了開來，賊嘻嘻道：「這內容你絕對會感興趣的，先看看吧。」

紛的魔杖所投影出來的影像，無疑便是幾分鐘前希賽莉及潤的新聞，亞席歐先是被新聞標題吸引了注意力，稍為驚訝了一下，才板起了臉，認真的看了起來。

等到亞席歐看完後，紛才收起了魔障通訊的功能，專心飛行，她看了看亞席歐，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嘻嘻笑著靠了過去，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你絕對感興趣的。」

「......。」

見亞席歐沒回話，紛也像是習慣了似的繼續自言自語：「剛剛看了你們家小少爺一眼，還以為他是個沒用的軟腳蝦，沒想到居然敢跟首領嗆聲，嘻嘻，太有趣了，不過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嘛。我有點慶幸我聽了少爺的話沒有殺光你們，你們這群巫師太有趣了。」

「呵。」

「你笑了？」聽到了亞席歐發出了低沉的一個笑聲，紛驚訝得睜大眼睛，雖然亞席歐表情仍是沒有笑容，但看得出來心情很好：「真是不可思議，你們家小少爺搞了這齣讓你這麼開心呀？」

「他可以是我一手帶大的，要離開之前我還挺擔心他的，看他剛剛這個樣子已經非常有首領的架勢了，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嘻嘻，他馬上就要16歲了，你還把他當小孩啊。」紛嘻嘻笑著，在亞席歐身邊繞來饒去，對於從魔障中一直傳來的那熟悉的聲波，她仍是選擇無視。

就算不用細細感受波長的頻率，也知道是冥所傳來的。

紛雖然一路拖延回去領地的時間，但看來也是無法繼續這樣下去了。

「妳還沒想好跟你們首領解釋的理由？」早看穿了紛的心思，亞席歐淡淡猜測著紛遲遲不接通的原因。

「哪有啊，我這麼聰明玲慧，何況少爺說了，把事情推給他承擔就好了，我有什麼好煩惱的。」紛吐吐舌頭，舉起食指，用訓話的口吻道：「是因為我現在在飛行中，怎麼有辦法接通首領的訊息呢？那是危險駕駛！書上有寫的！魔障盡量只一次使用一種用途。」

「喔。」亞席歐實在無力也不想吐槽，乾脆就以一個字替代。

連邊飛行邊看著魔杖投射出來的影像都做得出來，這個理由實在令人難以折服。

「你就這麼接受我的理由了呀？」紛反倒害羞了起來：「至少吐槽我一下嘛！真是的，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好嘛！」

「雖然大概知道妳遲遲不想回去靈師領地的裡由，但還是加快腳步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再拖延下去，冥會起疑心的。」

「...好吧。」聽亞席歐嚴肅的語氣，紛只是嘆了一口氣，收回笑容：「依照我平時的速度，再五分鐘就會到了，登陸之後我就將你綑綁起來，可以吧？」

「恩。」

「我是不會放水的喔！是你自己答應我的。」

「恩。」

「真是個無趣的男人。」紛皺了皺眉，不再搭話，瞬間提升了不少飛行的速度，一路往西北方向快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