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念

6.

就在冥命令手下們將亞席歐及子軒兩人又抓回去之後，自己只帶了幾個她足夠信任的手下，留在了原地。

等到一行人都走光，她勾了勾嘴角，向站在她身後的兩人到：「走吧，是時候把所有人都捉回來了。」

「首領，現在妳的身體還不太行，不要太勉強...。」黝黑皮膚，臉上有著明顯傷疤的塚憂心忡忡地問道。

「放心吧，我身體如何自己清楚。現在最急迫的是將中央森林那群人給捉回來，再不快點行動就要搓失良機了。」

「是要抓叛徒嗎？」塚繼續道：「既然這樣那像往常一樣派我們幾個去執行任務就行了，您大可回房休息，我們絕對會按照您的吩咐辦妥的。」想到首領這麼虛弱的身子要潛入水底，還要面對那麼另身體感到不適的水流，塚不免擔心了起來。

「不。」看來雖然亞席歐沒有按照她的計畫型成敗的徹底，但還是沒有攪亂她的好心情，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誰，冥就不由自主的雀躍起來：「那個叛徒必須由我親自去捉。」

這句話另塚更加無法理解：「不就是個津嗎？他不是攻擊專長，我認為我絕對可以將他拿下。」

「哼，是誰跟你說首領要抓的是那個津的？」站在另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紛忍不住道：「在中央森林的那個人是你更意想不到的。」

「但是...。」塚不想放棄：「首領你現在的身體無法對抗強烈感到不適的水流...。」

「塚。」塚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對方從內心發散而出的殺氣：「你想公然與我抗爭？」

明顯的殺氣讓塚整個人都蒙了，他連忙低下頭：「不敢。」

「嘻嘻嘻，看你是我們七賢靈中最年長的，腦袋卻也不會靈光點。」紛在一旁嘻嘻笑了起來，似乎完全不受冥殺氣的威脅：「你真以為要去中央森林就只有溺水這條路啊？這裡是中央森林的土地，自然是可以用走的過去的。」

「咦？」雖然塚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早在建立地下城市起，完全取得首領信任的塚就知道這個地方，但他一直以為這個扭曲的空間只能靠這處水潭來通行。」

不待塚提出疑問，紛掏出魔障，在空中似有似無的小幅度揮動，隨後本就扭曲的空間令人強烈地感受到更強烈的扭曲，感覺整個空間都要皺在一起了，塚閉著眼感受這瘋狂的一切，須臾間，變動便停了下來，他張開眼，在溪流的另一邊，出現了一個房屋大小的門，門的後方佈滿了各式植披，那裏無疑便是中央森林。

「走吧。」不等塚反應過來，冥率先踏出了步伐，他走在最前方，喃喃自語：「我來帶你回家了，丹。」

※

此時的津躲在暗處，靜靜的觀察著在中央森林發生的一切，他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連汗浸濕了他的全身都不自知。

雖然他的聽力沒有安的出色，但他全神貫注傾耳恭聽，再加上對方沒有刻意壓低聲量，還是多少能聽出一些頭緒來。

一開始灌入耳膜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音，他站在丹的身側，流露出的靈力顯示她是個巫師。

「你從一開始就是計畫好的？假裝狼狽的逃脫，實際是逃到靠山最多的中央森林，然後埋伏我們？」靡亞原本淡漠的音調染上一絲憤怒：「這麼多年來我們以為早就沉入海底的中央森林，就被你們當作製造那些亂七八糟實驗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氣憤什麼，但是我這幾年的確是把這裡當作基地，在這裡製造了許多另首領都稱讚的了不起的發明。」與靡亞對話的男人與方才完全不同，此時氣場十足，就算靡亞身旁有著他們靈師最敬畏的下任準首領，他也毫無畏懼。

「早知道這個地方沒有石沉大海，我也來這裡做研究了！」靡亞惋惜道：「這裡可是有我想研究想到不行的大量植披啊！但是當我終於可以獨當一面進入中央森林時，就接到他神入海底的悲劇了啊！你知道我是多麼想來這個聖地定居嗎！？結果居然被你們捷足先登！」

......。

對方的這句話不僅讓原本氣場十足的鴻頭上充滿了數個問號，身旁數十個研究員面面相覷，連身旁的丹及躲在暗處的津原本緊張的心都被沖得煙消雲散。

「不可能的。」鴻愣了數秒後，才回道：「你是巫師，我們是靈師，我是不會接受你一個巫師也來參與我們的研究。」

......。

感情對方以為靡亞那段話是在委婉的要鴻他們讓她加入？

「是嗎，那真是可惜...。」靡亞順著鴻的話繼續惋惜，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暴跳如雷：「等等不對！誰要加入你們啊！」

「好了，這都是什麼情況。」丹皺眉，問出一直另津不解的話題：「為什麼本應沉沒的中央森林還會浮出？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哼。」鴻傲嬌：「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

「因為我讓它浮起來了。」

鴻才剛神氣完，後頭緊跟而來一個熟悉的女音，另鴻整個人先是驚訝了一下，緊跟而來的熟悉身影，隨後就讓他氣場全無，弱弱的叫了一聲：「首領...妳怎麼來了？」

冥不理會他，自顧的走向前，眼裡始終只盯著一個人。

而就在看到冥的那一霎那，丹瞬間冷汗直流，連想移動半步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身體不斷的僵硬。

並不是冥對他做了什麼，只是從小對這個人累積下來的懼怕，讓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這種反應。原本以為過了這五年，時間會沖淡這個人在他身上的威嚴感，之前不是沒有見過他，但都只是在屏幕中，實際上看到本人出現，即使對方仍是一副病懨懨的狀態，仍是窩囔的什麼事都做不了。

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連將手掌磨出血了都渾然不知。

「好久不見了，上次只在影像中見到你看不清，沒想到過了五年，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冥的這句話在旁數十個靈師手下中聽起來是溫馨，但聽在丹耳裡，只是惡魔的耳語。

這個人在他身上造成的陰影，恐怕早已揮之不去。

「少爺！」塚站在冥的深厚不敢越界，但看到丹的那一刻仍是眼淚不住的流淌：「少爺！沒想到你還活著...還長這麼大了，我...我實在是欣慰阿...。有生之年能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嗚嗚嗚」

「噁心死了塚，別頂著那張臉哭得唏哩嘩啦，我都替你感到丟臉。」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神經處於極為緊繃狀態的丹聽到了塚及紛的對話後，情緒稍微穩定了些，本來以為經過了這五年，就算再看到眼前這個人，自己已經能夠應付自如。

這五年間模擬過了不少次與冥會面的情形，但沒想到真的在這麼初期不育的狀況下碰面，還是不免受到兒少時此人深深在自己心中刻下的烙印所影響。

自嘲的在心裡笑笑，丹穩住心神，正想要開口重新拉回話題，就聽到一旁的靡亞開口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是五年前大鬧巫師領地的靈師首領！想著怎麼這麼眼熟呢！」

在場的眾人：「......。」

沒想到來滅族仇人的臉都能忘！這個人神經是不是有點大條！而且冥一出場時鴻不就叫了她首領了嗎...

因為靡亞這麼一搞，丹又絕得身體的僵硬感減緩不少，現在眼前這個人應該還是很虛弱，只要好好應對，自己一定能夠將這個僵局處理好，他額頭冒出了一滴汗，隨著臉頰的弧度滑落下來，吞了口唾沫，丹中就是將場面拉回了話題：「妳說中央森林是妳讓它浮起來的？妳做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五年來妳到底對中央森林做了什麼？」

丹一開口，問題便一直源源不絕的冒出來，問的冥微微皺起眉頭。

「五年不見，不僅叛逆的心沒有收回去，連口氣都變狂妄了？你還想嘗嘗當年無法擁有自我的那種感受嗎？」面對丹，冥有的是治他的辦法，即便是現在這種身體及為虛弱的狀態，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親自出馬。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丹的臉色又瞬間難看起來，連比往常流的汗多了數倍都不自知。

「這些問題的解答你遲早都會知道的。」冥說到這邪魅一笑，緩步走近丹，見到冥的靠近，丹直覺的想往後退，但對方的威嚴卻讓他一步都動不了，只能看著對方一步步的接近他，直到她在他耳邊道：「等跟我回去之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聽到這句耳語，丹瞳孔瞬間縮小，牙齒一個用力，咬破了嘴唇，隨後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撥開了身前的危險，掏出魔障一轉眼便飛到了空中。

「跑！！」丹的這句話是吼出來的，想當然爾是對著靡亞，但卻也沒有停下來等對方的意思，在說完的下一秒，便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眼裡。而靡亞看了看丹最後的身影，轉身又看了看明顯是敵人的眾人，最後還是決定拾起魔障，跟隨著丹消失的方向直奔而去。

「啊呀，這反映比想像中的激烈耶！嘻嘻，本來還以為他身體會僵硬成石頭，乖乖任由我們帶回去的，嘻嘻，看來這五年還是有點長進嘛！我最喜歡關不住的男人了，嘻嘻」紛在一旁幸災樂禍。

「這...少爺為什麼要逃跑啊？」一旁的塚表示不能理解：「我們要不要追啊？」

「他是逃不掉的。」冥勾勾唇，見著自己從小培育的傑作最後離去的天空，只笑道：「這一整個中央森林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在他踏進這裡的那一刻，就再也別想逃離了。」說完，便轉身，也不曉得是對誰下命令：「傍晚將丹送到我的房間來。」

「是，如期照辦。」答話的人是鴻，他唇角勾起，應了。

「我要你調查的是調查得怎麼樣了？」

「是的，我已經查到了最接近的地點，可能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找到入口，將巫師一舉攻下。」

聽到鴻的回答，冥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我本來對你不是非常期待的，但你這幾天的表現卓時讓我又重心信任起你了，不要讓我再次對你失望了，鴻。」

「是，我絕對會將此事辦好。」鴻將頭低的更低了，以致於眾人無法看見他完全笑開的唇角。

「走了。」這句話是對著塚及紛說的。

看來她來這趟低估了鴻的實力，早知道如此，帶紛一個人來這裡就足夠了。

另一方面，在靈師領地中央，有著巨大雕像的底下，經過不久前的那場轟轟烈烈的逮人事件，已經重歸於平靜。

亞席歐及子軒被重新帶回底下，關在了與原本都不相同的地方，其他參與的靈師也各自回了崗位，此時的冥一行人也還剛從這裡一步去了中央森林，照理說在這時候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到這個地方，不料，卻見到一個人影踏著毫無聲響的步伐走進。

他手中抓著一個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撇了一眼不久前還被靈師首領隨身攜帶著像寶貝一樣的東西，如今已經可憐的被移落在地板的一個小角落，仔細看還能看出它微幅的移動，只是由於太微幅，不用耗太多力氣，便再次找到了它。

那是冥用來定為亞席歐移動方位的那隻石圓。

來人居高臨下的看了可憐沒人要的石圓一眼，蹲下身，將右手一直握著的東西放在它身旁，隨後將它撿起。就算看著再仔細，也不會發覺此人手中握的那玩意兒跟原本的那隻石圓有什麼不同。

突然間被放到異處的石圓原本慌張的快速移動著，雖然說是快速，但肉眼也看不太出來有什麼快慢的差別就是了。

人影在那待了一會兒，隨後走到能夠通往中央森林的溪水邊，東看西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隨後靠著魔障的力量在某個角落處發現了它想要的東西，那東西近乎透明，也可以說應該是巧妙的跟溪水的顏色和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也好在自己夠聰明。亞席歐，你欠我的可大了。

那個人輕輕嘆一口氣，彎腰將那東西拿起來，確認好自己萬無一失後，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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