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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秀巒山湖心洞中的木屋外,擠滿了人潮。

原本應該人煙稀少,鮮有人氣的山林中,不僅湧入大量人龍,連警察也被迫出來指揮交通,當然也少不了媒體記者,還有到處擺攤的攤販。

滿滿的人潮中幾乎都是湊熱鬧的民眾,更多的是希賽莉亞梅的死忠粉絲,因此整座山林瞬間變成像開演唱會般吵雜的令人近乎抓狂,幸好附近沒有住家,大多都是供登山客休憩用的小旅館,也因為這起風波,讓小旅館的房間完全的供不應求。

「莉莉!親愛的莉莉妳在裡面嗎?出來見我們吧!」

「不要引退好嗎!我們都愛妳阿!」

「希賽莉亞梅!!你給我出來說個清楚!為什麼無緣無故引退!說一個讓我們都能接受的理由!」

叫喚聲不斷的從湖心洞中傳出,原本入口就不大的洞口,汽機車更是將它塞的水洩不通。

不遠處的山林中,埋沒在草堆中隱約能見到兩個人影,其中一名趴在草叢中,拿著望遠鏡,靜靜觀察著木屋外的一舉一動。

「啊啦啦,希賽莉的人氣真不是蓋的,引來這麼多閒雜人等。」其中一名明顯年紀較小,大約才13歲左右的男孩放下望遠鏡,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菲克斯,這可是你出的餿主意喔,可得想辦法解決。」

「他們過不久就會散的,只要知道希賽莉沒有在裡面,大約一周,風波就會平息。」被稱做菲克斯的男子,倚在樹幹旁,淡淡的回答。

「祛,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覺得你的方法挺爛的,用"羅卡席拉"的名字真的能吸引到其他傢伙過來嗎?只要腦子沒壞大概都曉得潤羅卡席拉早在5年前那場戰役中身亡了才對。」男孩聳聳肩,從草叢中爬起來,邊拍著灰塵及草削邊說道。

「他沒死。」菲克斯簡短的說了句話。

「蛤?沒死?你確定!保證?」男孩激動的幾乎站起來

「不確定。」菲克斯的一句話讓年紀還小的男孩瞬間又軟倒在地。

......大哥,不能這麼玩我的吧?」男孩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就算我那年才8歲而已,我也知道領地沉沒了就代表著首領的死亡。雖然我也希望他活著啦,但看來希望渺茫阿!現在首領死了,再召集大家有什麼用處?在五年前大家基本都已經累了吧?能從大戰中倖存都已經很滿足了,我絕得現在這樣挺好。」

「他還活著,雖然我不確定,但還有一種可能性。」菲克斯直視著男孩的眼睛,緩緩說道:「里傑德,你聽過一種說法嗎?我們巫師領地之所以能夠漂浮在海上,是因為首領有身為首領家族的自決心,以這種身為首領世家的自尊,再加上羅卡席拉家族代代相傳的血脈為繼,才得以維持島的生存,除非血緣已斷,或是沒有了身為首領的決心,否則領地將受到血脈保護,永遠在這個本非我們巫師族群所能生存的世界立足。」

......大哥,能不這樣玩我嗎?」本來起了興致的男孩聽到一連串難懂的話又趴了回去,隨手拔了一根樹枝隨意戳著菲克斯的小腿及腳掌:「我想聽白話文的說~

「我絕得我說的是白話文。」菲克斯翻了個白眼,有點懶的理他。

「大哥我才13歲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虐待兒童!」里傑德乾脆耍起小性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看著在地上耍無賴的男孩,菲克斯簡直想一拳揍下去,他有點後悔帶他來這裡做什麼,扔給希賽莉他們得了!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先把這麻煩的傢伙送去給希賽莉時,一個腳步聲漸漸向他們走過來。腳步聲輕的幾乎毫無聲響,在場也只有菲克斯能夠正確捕捉,他的注意力瞬間集中了起來,隨後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又放下了戒心,似乎無奈的嘆了口氣。而里傑德仍在地上打滾,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個人的接近。

「簡單來說,就是準首領可能死了,也可能是拋下我們夾著尾巴逃了。」腳步聲漸近,在還沒看到人影時,悅耳的女聲先傳入了兩人的耳裡。

一聽到這個聲音,里傑德馬上不耍無賴的從地上跳起來,衝向聲音的來源。

「希賽莉姐姐!」他絲毫沒有控制音量,激動的衝向來人說道:「菲克斯不是叫你別過來嘛!怎麼還是來了?被那群人類看到怎麼辦?」

「里傑德,雖然我們距離木屋挺遠,但還是姑且提醒你一下,聲音太大了。」菲克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啦,這不是太驚訝了所以沒控制好音量嘛!菲克斯真像個老媽子一樣囉哩八唆的!」里傑德嘟著嘴向菲克斯發個牢騷。

「那邊沒問題?」菲克司轉向希賽莉問道,完全無視里傑德。

「恩,凡伊守著。」希賽莉回道。

聽的一臉莫名奇妙又插不進話題的里傑德決定轉換話題,他轉向西賽莉切回正題:「姐姐你難道想說準首領沒有死,而是因為那場殘酷的戰爭而發瘋了或是喪失鬥志了?」

「我們也只能這麼認為,應該說只有菲克斯這麼認為吧,畢竟5年前首領死的那一刻,聽說準首領是在場的。看到自己親身母親被殺,當時年紀還小的他大概也會受不了吧。不過,說什麼首領沒有身為首領家族的自覺而使島沉默這種事,其實這也只是傳說,沒有前例,大部分的說法就是島沉默就代表著首領家族的血脈斷根。因此我比較偏向首領及準首領都已經死了的這種說法。」希賽莉攤了攤手,繼續道:「菲克斯要我在記者會上把潤的名字說出來,本來我以為他只是單純想用這個名字把其餘的生存者逼出來而已,沒想到他是認真的。不過,有這種理想自然是好,如果羅卡席拉沒有被滅門,說不定我們生存的島就有從海面浮出來的一天,總比住在這個充滿晦氣又髒亂,還得忍受愚蠢的人類的這個地方好。」希賽莉聳聳肩,毫不留情的諷刺到。

「喂喂,妳罵到你大半的粉絲了,姐姐。」里傑德笑笑,叉開了話題。

「有所謂嗎?本來我最初的想法只是這條路賺錢容易,也沒想到在人類世界出名,還不是菲克斯出的餿主意,想辦法讓我高度曝光在螢光幕前,讓我去應付那些令人做噁的人。」說道裡,希賽莉厭惡的表情看向菲克斯,繼續說道:「我說,別以為你是曾經的四大皇族之一就能命令我做事,現在我們可視沒有這種階級制度了,從5年前的戰爭之後。」

「我從來沒有命令你,一直是以合作夥伴的方式相處。你在人類世界當模特已經四年了,除了妳我們之中沒有人比妳更了解那個圈子。要一夕之間竄紅妳是最適合的人選。從戰爭過後妳在這裡生存了5年了,應該也知道我們的身體並不適合這裡的環境,巫術在這裡也只能使用簡單且毫無用處的,而且已經漸漸不能使用,再這樣下去我們可活不了多久時間。」菲克斯冷靜的向希賽莉解釋著,一如常往沒有過多的贅詞,用最簡短的句子說明。

「所以呢?就算成功把那場戰爭的生存者召集起來好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那片巫師領地,我們照樣只能像廢物一樣在這種到處都是汙穢的惡劣環境茍延殘蠢的活下去。」希賽莉雙手抱胸,有些不耐煩的問向菲克斯,雖然菲克斯說的的確有道理,也都是事實,但她就是莫名的感到不爽,於是換了個話題。

「我說過。這是場賭注。」菲克斯終於站直了身體,中心從樹幹上離開,雙眼盯著希賽莉,及似乎趕不上話題,一直沉默不語的里傑德,開口說道:「賭羅卡席拉家族,還有殘存的血脈。」

「蛤?你要賭誰活著?潤羅卡席拉?別傻了,為什麼你就是這麼執迷不悟?你兜了一圈一點計畫都沒有,只想賭他活著?我還陪你玩了那麼大一圈!他5年前才10歲啊!他母親...首領她,大家都親眼看見首領被殺了,被那個靈師首領!你絕得那種陰險惡毒的人會放過她兒子?」希賽莉說的有些激動,尖銳的聲音響遍樹林,隨後似乎自己察覺得過大的音量,才放輕了音量說道:「這事我是管不著了,我可沒你那麼不切實際。我這人喜歡活在當下,從5年前的戰爭開始一直這麼認為。也因為這樣我才能從戰爭中生存。」希賽莉說完後靜默了幾分鐘,三人都沒有再說話,菲克斯似乎不想辯解些什麼,畢竟他的計畫就只有這麼單純。而里潔德則是第一次看到希賽莉發那麼大的脾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最後還是希賽莉嘆了一口氣,打破了僵局。

「總之,接下來你們想幹麻就幹麻去,我是不奉陪了,再見。」希賽莉身手隨手揮了揮,轉身準備離開。

「希賽莉。」在西塞利邁出步伐時,菲克斯出聲喊住了她:「我有百分之80的勝算。」

菲克斯的話讓希賽莉停住了步伐,一臉疑惑的轉回頭看著菲克斯,等待他更多的解釋。

「雖然不是穩操勝算,但是勝算有八成,他活著。我希望妳能留下。」

「根據呢?你這麼說有什麼根據?」

「目前還不是很確定,我跟凡伊正在調查這件事,如果有結果馬上通知你。」

仍然是簡短的話語,卻讓沉默了數分鐘的希賽莉深深嘆了口氣,走了回來。

她插著腰,語氣有點差:「好,我留下來,如果你賭贏了,我就聽你的命令,但如果賭注是剩下的兩成,我第一時間把你的脖子扭下來。」

她說的認真,完全感覺不到有半點玩笑,殺氣騰騰的看著菲克斯。

「好。」菲克斯看著希賽莉,毫不猶豫的答道。

簡短的答覆,卻也是最真誠的肯定。

...那這算是和解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里傑德終於弱弱的開口了,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既然和解了,是不是應該行動了呀?菲克斯,人潮聚集的差不多了,你不是說要去看看有沒有我們的同夥嗎?」

「恩,不急。就算真的有,有點能力的大概也不會真的去木屋那邊。」菲克斯回到了里傑德的問題。

但回答過於簡短難懂,里傑德實在有聽無懂,又懶的向菲克斯再問一次,因為不管問幾次他都聽不懂,感覺他們好像不是同個次元的人。於是他轉向希賽莉,露出詢問的眼神。

「簡單來說木屋只是個幌子。我說在這裡等著只是為了告訴其他生還者我會定點等候...」希賽莉說道這,稍做了停頓,似乎想到什麼,問向里傑德:「你看了我昨天的記者會了嗎?」

「看了。」里傑德點點頭

希賽莉思考了一會兒,又問向里傑德:「你現在完全沒辦法使用巫術了?」

「是阿,去年開始完全使用不了了。」

「也難怪你會不懂。」希賽莉聳聳肩,開始向里傑德解釋:「我在昨天的記者會上說我會在這裡等著,又說有個暗號,伸出了食指說能正確答出數字的人是潤的相關人士,其實說是個數字只是幌子。我用微弱的巫術在食指上頭點出了正確地點長辜山崖旁的石洞。」希賽莉不厭其煩的向里傑德說明道。

「疑?地點完全不同了!那我們還在這做什麼?」里傑德小小驚呼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怕有你這樣完全無法使用巫術的人。」希賽莉繼續解釋:「如果無法使用巫術,就沒辦法看到我的提示了,這樣一來,也許他聽到潤羅卡席拉的名字真的會跑到秀巒山來,為了不漏掉任何一位生存者,菲克斯才會駐守在這裡。」說道這希賽莉又聳聳肩,看向菲克斯說道:「畢竟他是曾經的四大皇族之一的涅恩雷德。只要曾經是巫師,沒有人不認識他。只要他出現在這裡,生存者自然會找上他。而且他感受到靈力的能力較強,就算真的有人任不出他,在一群人類中菲克斯也能感覺到巫師特有的靈氣的。

...原來如此,我懂了,所以秀巒山這裡由菲克斯駐守,長辜山那就由姊姊負責對吧!」里傑德貌似懂了,點了點頭,說道此又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大叫到:「啊!希賽莉姐姐這裡,那長辜山不就沒人了嗎?」

「凡伊在那守著。」希賽莉翻了個白眼簡短的答道,她似乎有點理解菲克斯懶的理他的原因了。

「喔...」里傑德又點了點頭,沉默了,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雖然不覺得他是個多有用的戰力,那腦袋瓜裡大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點子。

...總之我也是來看看這裡的情況罷了,沒想到一點進展都沒有。這裡還是交給你們了,我可不想出現在那群狂牛面前。有進展了再跟我聯絡,先走了。」見大致談得差不多了,便開口告別。

「慢走,別被妳的那群"狂牛"抓到了。」菲克斯也簡單道了別。

「沒那麼蠢。」希賽莉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過頭,只是簡單揮了揮手,邁出了林子。

菲克斯目送著希賽莉消失在林中後,拿起被里傑德扔在一旁的望遠鏡,靜靜觀察了一下不遠處木屋周邊的動向。人群有近乎暴動的現象了。正想著怎麼回事,菲克斯將望遠鏡對準木屋門口,發現他們撬開了木屋的門,發現裡面已是堆滿灰塵,久無人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有人在裡頭的情況。恩,也難怪會產生暴動,大家都被耍得團團轉,說起來喧嘩聲的確比剛剛更大了。

他再將望遠鏡往左邊移動了些,新聞記者以在報導著此木屋為空屋的事,攝影鏡頭對著木屋門口,做進一步的拍攝。既然已經開始現場直播,人群也聚集的差不多了,如果有喪失巫力的巫師,大概也已經混在人群中了。就算還沒聚集過來,自己只要盡量在鏡頭能拍攝到的地方露出面容,也許就會被其他生存者看到。現在出現在木屋周圍是最好的時機。5年前大戰後生存者雖然不多,也不一定所有巫師都會看到那則新聞,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願意過來,像希賽莉那樣覺得維持現狀的巫師應該也不在少數。雖說如此,但也絕對能在這裡找到3.4個殘存黨,是時候該行動了。

「里傑德,你繼續待在這看情況,我到前面去了。」菲克斯的叫喚聲拉回了里傑德飛走的思緒,看來他剛才非常認真在想對策,雖然菲克斯覺得他不怎麼可靠。他將望遠鏡丟給里傑德,沒等他回應,便一個閃身,消失在里傑德面前。

「等等!!帶上我嘛!!」森林傳出了里傑德的叫喚聲,卻不見菲克斯的人影了。「小氣鬼!!臭菲克斯!死面攤!!啊!氣死我了!!別把我當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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