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念

第七章

1.

距離潤配置完魔杖後，已經過了四年半。

自從從中央濃霧森林的巨大榕樹底下回來後，潤就將自己全權投入到了學習巫術的能力及使用魔杖的技巧當中。

至於那起事件之後，也許是潤年紀太小，又或許是那天給潤帶來的震撼過大，使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關心事後收尾的情形，但是依據亞席歐的口頭說明，那天他將四個孩子帶到巫師領地唯一的山上之後，直到現在，那四個孩子似乎一直都沒有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起初完全是出於孩子們的意願，才讓他們暫時待在後山，原本是等到將體內的毒素完全排出後，就必須回到各自的家中的，但毒氣完全排清後，孩子們反而習慣了後山無憂無慮的生活，不願再回到屬於自己原本的生活。

潤一開始以為面對這些任性的孩子，亞席歐一定會極力反對，將他們遣返回家，不料亞席歐卻意外的完全不強求他們，讓他們選擇屬於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提諾醒來後，感覺與從前也似乎沒有非常大的差別，除了不再迷糊，對潤的眼神黯淡了些之外，仍是默默的跟在潤身後一語不發。潤也發現了莉莉安給他配置的魔杖，是有一次無意間提諾拿出來時他看見的。不同於他們家族的顏色，莉莉安給提諾配置的魔杖，長柄是深黑色的，就像亞席歐的魔杖一般，是專門為了戰鬥使用。對於這點，潤沒有特別在意，他不知道提諾會不會對自己動手，但自從亞席歐帶著卡爾曼多家族一名名為艾羅的醫生見過提諾後，似乎就將之前莉莉安給他喝過的那杯水裡的毒氣完全清出了體內。

原本清醒後的提諾是打算自我毀滅魔杖的，但受到了潤的阻止，甚至還幫著提諾將這件事隱瞞了巫師首領緋。自從那次之後，提諾似乎就對潤產開了心匪，說話不再結巴，看著潤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維維諾的，兩人漸漸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相處模式跟以往相比可說是天壤之別，提諾不再封閉自我後，不但做事精明能幹，連學習能力都高人一等，也時常會在潤又想起什麼壞點子準備胡鬧時，板起面孔制止潤的胡鬧，但通常只要潤稍微向他撒個嬌，他就會無奈的在心底嘆個氣答應了他，同時想著如何幫他完美的收拾爛攤子，兩人的相處可說是完全看不見任何主僕應有的樣子。

至於莉莉安，當天晚上得知亞席歐帶著潤像沒事兒人一般出現在城塔後，又收到了密報得知緋早已將修爾監禁在成塔裡面，不堪緋的逼供，已經將自己的事情全盤供出了，可能深夜或隔天便會來捉人。

莉莉安早就知道緋已經懷疑到修爾頭上，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不僅沒能嫁禍給亞席歐，還沒能讓自己脫罪。

因此，可能是害怕亞席歐將自己被判巫師一族的事全部抖出來，也可能是怕自己連累到涅恩雷德家中的人，隔天早上，當緋得知了莉莉安的真實身分，及為綁架孩子的真兇，帶著大批護衛兵到涅恩雷德宅邸時，莉莉安被發現已陳屍在自己的房內多時。

這起事件也因為莉莉安的死亡而畫下了句點。

失蹤的孩子們仍是下落不明，但緋也完全不將這起失蹤案件放在心上，在她眼裡，除了與靈師的攻擊及計謀以外的事件，她都一律不關心。

況且，莉莉安的死也讓緋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從很久以前她便懷疑巫師族群內必有內鬼向靈師通風報信，也早就懷疑到了塞爾羅佳家族的後裔身上，只是被判為奴隸後姓氏會一同被摘除，莉莉安更是隱姓埋名的混藏在涅恩雷德家，使得緋的尋人更加困難。

了結了巫師內鬼後，緋在莉莉安死後一年內，積極的準備攻打靈師領地的計畫，準備在一年中將靈師完全殲滅。原本沒有了間諜，靈師方面應該沒有再有他們的詳細情報，沒想到到了攻打計畫當天，卻還是讓靈師有了防禦的準備，因此這起計畫也以失敗告終。

這次的攻打事件讓緋更加確信，巫師領地之中一定還有其他向靈師通風報信的人存在，而且絕對是自己身邊的親信或是像莉莉安ㄧ樣藏匿於四大皇族之中，探聽開會所得的情報。

也因此直到現今，兩族之間仍是陷入了僵局對立的情況，毫無緩解的餘地。靈師養精蓄銳，感覺隨時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攻打巫師領地，巫師則按兵不動，思考著如何以謀致勝的最佳方式。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潤所關心的，這些事情也是幾年來，潤在與亞席歐學習巫術時，聽他大致提起過而已。潤對於兩族之間的猜忌及仇恨，一直以來都漠不關心。與其說莫不關心，不如說是在逃避。他以拼命的鍛鍊自己來忘卻兩族之間尷尬的氛圍，對於靈師，他既不了解也沒有見過對方，這麼毫無來由的就因為歷史上一直以來的對立便對他們有深深仇恨，對他而言是非常沒有意義的事情。

但也因為緋這四年半的時間，致力於與靈師勾心鬥角，忽略了潤，才讓潤得以在閒暇之餘偷偷溜出城塔。他這幾年的生活莫過於學習及跟著提諾到後山去，與喬他們談天、玩耍。

一開始四個孩子仍是對潤及提諾產生極度的仇視感，但隨著時間漸漸推移，這六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摯友。

在潤過完了十歲的生日大典的隔一天一大清早，在確認緋離開了城塔後，又帶著提諾偷偷溜到了後山去。

如今他們已不用像從前一樣，批著一見惹人嫌疑的大黑色披風，兩人雙疊的偷溜，而是靠著學習來的巫術，輕而易舉的就避開眾人的目光，溜到了山頂。

山頂上仍放置著製嬰室，但進出製嬰室的巫師並不是特別多，通常製嬰室只有在製造嬰兒那天及一年後的當天會有少數幾個人出沒而已，因此四個孩子的存在到至今也仍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除了喬以外的三個孩子，也在他們極力纏著亞席歐哭天喊地的要求下，幫他們每一個人都配置了魔杖，並且教授了學習巫術的技巧。也因為多了這個麻煩的差事，亞席歐可說是每天都忙得焦頭爛耳，幾乎只有在教授巫術的時間才能見到他露臉。

但這並不影響潤這幾年的好心情，因為除了亞席歐，他還有一群非常要好的朋友們。

潤及提諾到了空無一人山頂，環視了一下四周，仍沒有見到喬一行人，於是移動了步伐，爬到了角落一棵極不顯眼的樹梢上，根據潤的記憶，這棵樹上應該有一間小小的木屋，貌似是喬生活的場所。

「喬？喬！你在不在啊？別賴床啦！我們來了！起來玩！」潤朝裡頭看了看，發現沒有半個人影的蹤跡，掃興的爬下來，移動到另一棵樹上，維亞出了名的賴床鬼，現在一定還在睡的吧！

想到此，潤朝著另一間草屋吼道：「維亞！起來玩啦！」

「什麼嘛？大家都不在啊！」仍是沒有得到半個人的回應，潤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負氣踢了貌似隨時會崩塌的草屋一腳，才邊滿臉不悅邊低喃著爬下來。

才剛踩到了草地上，便感覺腳底的觸感有些微的改變，一個不注意，似乎觸動了某個開關，"咻"的一聲，周圍的樹與樹之間瞬間掛上了一個巨大的彩條。

就在潤定睛想看清是什麼東西時，背後突然出現了幾個熟悉的人聲，高喊著：「潤！生日快樂啊！」

「咦？什麼？」潤瞪大眼睛，完全的愣在原地，他回頭看著幾個熟悉的朋友正笑瞇瞇的看著他，傻愣著脫口問道。

「哈哈哈哈，潤的表情好傻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維亞率先捧腹大笑，他邊在地上打滾，邊指著潤笑道。

「你愣什麼啊！」隨後玲雷也插著腰沒好氣的道：「這可是我們想了很久要給你的生日驚喜耶！原本想著你答應我們生日前會抽空過來，趕工在三天前就佈置好了，沒想到到今天早上突然才出現，搞什麼啊！害我們剛才為了躲起來手忙腳亂的！」

「咦？可是之前從來沒有為我的生日這樣...。」潤仍沒有緩過情緒，看著巨大彩條上巨大的"十歲生日快樂"幾個字，差點感動得哭出聲來，邊哽咽邊道。

「哇！小潤，你哭了嗎？我可以拍一張照嗎？好像很有紀念價值的樣子！」羽櫻見到潤眼角濕潤，連忙掏出自己的魔杖，將長柄縮到最短，炳頭對著他，完全是等潤點頭答應後隨時可以照起來的姿勢。

「別鬧了羽櫻！我沒哭啦！」潤惱羞成怒對著羽櫻吼道。

「哈哈哈，潤哭了，被我們感動哭了吧！」維亞邊在潤身邊都著圈子邊幫腔。

「夠了維亞！都說我沒哭了！」潤邊吼也邊開始伸出手準備將到處亂竄的維亞抓起來。

就這樣兩人上演了追逐戰，場面一度混亂。

「你才夠了潤！快說！你上次明明說生日之前會再來一趟的，怎麼這麼晚才過來！你這兩天在做什麼！都沒有到山上來，這樣給你的生日祝福不就晚了一天了嗎！怎麼可以食言！還有你幾年前答應我說的要去人類領地的事也是說謊！真是太可惡了！」見場面一度混亂，玲雷沒有阻止，反而也加入戰局。

「就跟妳說不是說謊了嘛！有一天我也想去看看啊！還有這兩天真的是逃不開，不信妳問提諾嘛！」

「你要是有心怎麼逃不開！全部都是藉口！」

「好像很有趣，我也一起跑好了！」羽櫻見狀，也邊說邊衝上前去加入了這場鬧劇。

看著本來應該是溫馨的慶祝生日的場面，演變成這場追逐戰，喬有些無言的看著這群人，心裡想著當初為什麼會答應他們留在這裡，等毒氣完全從體內消失的那一天起就該回家去的...。

「抱歉，我明明知道你們要為潤慶生，卻仍是沒辦法在生日之前帶他出來。」就在喬無奈的看著他們時，提諾走到了他身邊，對喬道。

「沒有，我是沒有很在意啦，反正慶生也只是一個情意而已。況且十歲大典一定是忙的不可開交吧，昨天我們也溜去偷窺了一下，潤真是越來越有首領的架子了，表現得很得體。」喬說到這，看了一眼本來跑著跑著變成打成一團的潤，抽了下眼皮，繼續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跟這群人在一起就變成了這樣。」

「哈哈，潤這樣才是本性啊，昨天都是裝出來的。」提諾聞言，不禁哈哈大笑：「他這幾天因為生日宴會的事都悶悶不樂，感覺只有練習巫術及到這裡來的時間他才是真正快樂的。」

「是嗎。」喬看著這個年長他一歲的提諾，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的巫術學習的怎麼樣了？還是意外的非常順利嗎？」

「恩，是啊...。」提諾看著自己的雙手，微微抖動的道：「我覺得這股力量根本非比尋常，就歷代而言，我們家族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駕馭黑色樹精的能力，但是我卻意外的跟他很合拍，我只是在小首領學習巫術時待在一旁觀看，便輕而易舉的就能學會，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幾年前那個叫莉莉安的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是喔，不用想太多啦，反正你唯一的念頭不就是想成為能夠幫助潤的牆而有力的後盾嗎？這樣有強大的能力不是更好。」

「也是...。」提諾稍微笑了笑，結束了這個話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向喬：「對了，我之前就很想問了，那喬呢？你剛來到這裡之前不是非常想要盡快回到希萊克多家嗎？怎麼之後沒來由的就變卦了？」

「恩...。」講到這個話題，喬低下了頭，苦笑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下去。

「啊，抱歉，如果不想說就...」

「當然是因為個叫凱莉的大嬸太煩人了啊！」提諾還沒說完，便被已經鬧完了的玲雷插嘴回道。

「玲雷，喬的媽媽是叫凱琳啦。」跟隨在後的潤小聲提醒道。

「叫什麼都一樣啦！」玲雷插著腰，又向他們走進了幾步：「喬是那個老太婆到了製嬰年齡的上限才製造出來的孩子，當然將所有壓力都施加給他，畢竟她之前在搶奪家族首領位置時耗盡了這麼多心思，當然會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繼續接任希萊克多家，不讓自己哥哥的兒子得逞！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她給喬帶來的壓力有多大！旁人都看得出來喬只不過是她為了爬到更頂端所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喬才不想再回到那裏去了，畢竟喬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啊！也有自己的思想，怎麼能任由他操控！對吧，喬！」

「恩...這樣說也沒錯，雖然我也做過一番掙扎...。」聽到了玲雷的長篇大論，喬沒有否定，只是輕聲的道。

「咦？被當棋子不是挺好的嗎？至少證明喬很有能力啊。」羽櫻睜著圓圓的大眼睛，面無表情的道：「像我一直以來都是被當成玩具看待的。與其做玩具，我倒不如想做棋子呢。」

「玩具？」

「對啊。」面對眾人的疑問，羽櫻點了點頭，仍像是在敘說別人的過往似的，輕描淡寫的道：「我之所以會被製造出生，只是因為哥哥說他想要一個玩具才有動力繼續學習，所以媽媽才會在哥哥如期達成吸收完靈力的課程後，將我製造出來的。之後哥哥學習不順利或生活不如意就會拿我當出氣筒，我因此很困擾呢。」

「嗚嗚嗚，羽櫻，好可憐啊。」聽到此，維亞瞬間變的淚流滿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口齒不清的抱著羽櫻痛哭：「不像我，只是因為爸爸被涅恩雷德家搞死，無家可歸才會待在這裡這種單純的原因，嗚嗚嗚。」

今天還是潤第一次聽到他們之所以會留在這裡的原因，不禁張著嘴，有些不知做何反應。

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不想回家去只是因為習慣了在外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想到實際上是有著各種不同的原因...。相比之下，自己應該算是非常幸福的吧...。

 「既然大家現在都是自由之身，巫術也都學習的差強人意了，我們就一起到人類世界去開闢新的生活吧！」玲雷看著大家基本上都沒有了再回去的意願，想起了這個話題，玲雷又有些動怒道：「就說這個月正逢首領跟潤的生日，是最好開溜的時期，這麼絕佳的日子你們怎麼就沒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去人類世界呢！又白白錯過了一年！反正我們在巫師族群裡也是被遺忘的一群了，現在正是逃跑得最好時機！」

「...就說，怎麼又繞回了這個議題上面啊。」喬有些無奈的看著玲雷。自從認識了她，幾乎每天都要聽他提起人類世界有多麼偉大多麼文明多麼美麗等等，實在聽的耳根子都長繭了。

「你不知道！那裡真的很厲害的！歷代巫師一直有去人類世界的案例，對了，那個什麼四大皇族裡的帝拉修爾就是專門做這行的嘛！他們帶回了許多屬於人類的發明！真的都酷斃了！好羨慕喔，我這輩子一定要親自去看看！就算你們不跟我也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去！」玲雷自顧說的高興，沉靜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不亦樂乎。

「潤，你大概幾點要回去啊？」

「恩，大概可以在待個一、兩個小時沒問題。」

「耶！這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來製嬰室，我們進去裡面探險！可以吧喬？」

「不行！萬一亞席歐哥來了被他發現就慘了，他都說製嬰室不可以常常跑進去的！」

「啊！大哥他今天不在領地呢！跟首領出去了喔！」

「哇！太好了，果然潤的情報就是有用！那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可以吧可以吧喬？」

「這…那好吧！但你們絕不可以弄壞裡面的設施啊！」

「喂！你們上哪去啊！」玲雷說的正投入時，轉眼一看，才發現眾人都早已走的老遠，扔下她一人處在陶醉的世界裡：「可惡！你們這群人都是騙子！根本不懂的理想！啊，氣死我了！」

玲雷邊吼叫邊跟上了眾人的腳步，抓住隊伍最後方的喬的耳根子，吼道：「不管，反正明年首領生日那天我是去定了！明年又正好是首領36歲大慶，舉辦的盛會會更巨大，大家都聚集在廣場的時候就是我們逃跑的最好時機！現在巫術也學習的差不多了，我一定要在那天離開這裡！」

見玲雷說的如此肯定，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眾人才回過頭來看著她，表情多少有些吃驚，彼此面面相覷。

「咦？玲雷，妳確定嗎？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只是說好玩的。」維亞搔了搔頭，問道。

「當然，我一直沒有在開玩笑，不管你們跟不跟，我是去定了！這一年的時間我會周詳好離開島的計畫，也會加強逃脫相關的巫術！明年的首領生日那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玲雷越說越興奮，眼睛周圍都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芒。

「好像很有趣啊。」率先開口的是羽櫻，她仍是面無表情，表情平淡的道：「反正一直待在這座後山我也膩了，明年的逃脫計畫加我一個吧。」

「羽櫻！我就知道妳是站在我這邊的！」聽見羽櫻這麼一說，玲雷興奮的撲了上去，抱著羽櫻來回磨蹭。

「咦？連羽櫻都要去啊。」維亞來回看著喬跟羽櫻，最後勉強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去好了，我可不希望以後只能跟無聊的喬在座後山乾瞪眼，潤他們也不是每天都能來陪我玩。」

「你說誰無聊了？」喬瞪了維亞一眼，沒好氣道。

「怎麼樣？喬！現在你的大勢已去了，要不要跟團啊？」玲雷插著腰，一付傲慢的表情盯著喬問道。

的確，常常跟維亞在玩些無聊的追逐遊戲的就屬玲雷，常常在一旁加油添醋的就是羽櫻，少了這些人生活大概會變得無趣吧。想到這裡，喬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好吧，如果沒有我既定周詳的計畫，你們逃跑的是大概一下就曝光了，到時我也不好辦啊。」

「祛，想加入就說嘛，說的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嘖嘖。」

「哈哈哈，喬就是這麼愛擾文嚼字，笑死我了，哈哈哈。」維亞看著喬，又自顧的笑的跌到地上去打滾。

「維‧亞！你找死！」喬青筋暴怒，抓著維亞的頭將他整個人舉到空中，一字一句道。

「哇！救命啊！」

看著眾人嘻鬧，潤看了眼提諾，眼中閃爍著星星，一臉無害裝純潔的看著他。

提諾感覺到了一旁炙熱的視線，瞄了潤一眼後，不用想也知道潤心裡在想什麼了，於是他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行。他們現在是被巫師們列入死亡名單裡的可有可無的存在，你是未來的巫師首領，若是失蹤可不是一件小事，怎麼可以跟他們一起瞎鬧。」

「咦？真的不行嗎？提諾~好提諾！幫幫我嘛！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對我最好了嗎？」潤決定使出撒嬌攻勢，通常只要這樣提諾就會軟下心，放由他去惡搞，然後自己在無奈的幫他收拾爛攤子。

不過這次提諾並沒有放任潤惡搞胡鬧，他板起面孔，嚴厲的制止道：「不行，你也想想如果你真的跑了，巫師族群會陷入多大的恐慌！」

「是啊，潤。我也覺得你不能跟著玲雷他們亂來。」喬聽到潤及提諾的動靜，也靠過來道：「我們幾個在巫師領地失蹤了四年多，而且身分也不特殊，就算從這座島消失也不會引起眾人的恐慌，但是潤你的出生就如此特別，何況還是下代首領，這實在是不能說韌性就能解決的事。」

其實提諾及喬說的這些，潤心裡也是懂的，他已經十歲了，什麼是可以亂什麼不可以也心知肚明，只是想著他的朋友們明年就要離開自己，又有些不捨。

他低下頭，低聲道：「我知道了，那麼，明年的首領生日那天，我可以偷偷溜出來給你們送行吧？」

「這，那天可是你母親的生日大典耶，風險也太...」

「好吧。」喬阻止的話還沒說完，提諾便插嘴道：「那天想必眾人都會非常忙碌，如果只是一下子，應該能幫忙爭取到。」

「提諾！」喬驚聲道。

「沒關係的，反正比這事更冒險的事他都做過，我可以幫他完美的蠻過去的。」提諾笑笑，對著眾人道：「你們要離別的日子，我們怎麼可以不來送你們的？那也太不夠朋友了！」

「提諾！」聽到這裡，維亞淚流滿面，從羽櫻身上跳下來，整個身子掛在提諾的身上，邊哭邊吼道：「嗚嗚嗚，真是夠朋友，我愛死你了！」

「既然事情談妥了，那就大方向的預定明年離開吧。」羽櫻見談得差不多了，做了結論後，面無表情的看向製嬰室的大門淡淡的開口道：「我們現在快點還是進去裡面探險吧。」

「羽櫻！原來妳還惦記著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