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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怎麼可能?」緋咬緊牙看著若無其事出現在巫師領地上空的靈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自己又再一次的在巫師面前丟臉,那實在是愧對巫師首領一職。一時心急的她不禁惱羞成怒的對著上空的冥吼道:「明明我們雙方已經簽定了和平條約,違約的一方將七孔流血致死,妳違反了條約內容私自進入對方領土,為什麼妳會毫髮無傷?冥!」

「呵呵,是呢。」冥冷笑得看著站在塔台上的緋,一臉漠然:「真是熟悉的場景啊,緋。我這個人最討厭栽在同一件事物上,五年多前妳讓我受到的屈辱,我會一併歸還,以同樣的方式。」

「你以為用你五年前失敗的方式能打倒我嗎?不要太天真了!」緋朝著冥說完話,便向後擺了一個手勢,瞬間所有援軍乘著魔杖朝冥飛撲而去。

「喔,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新招術,不就是跟之前一樣,打算以眾敵一嗎?」冥看著朝他而來的戰鬥巫師們不但沒有一絲膽怯,反而像是在她計畫之內一般,只是歪著嘴角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妳還以為我會隻身一人來應戰嗎?」

「什麼?」緋聽到此,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往遠處從前與中央森林連結處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大群靈師的氣息漸漸在靠近,沒想到中午以來一直感覺到的那股不對禁的感覺,居然是因為眾多靈師企圖闖進巫師領土所造成。

平常靈師根本無法進入巫師領地,不管是巫師還是靈師領地,周圍有龐大的結界所包圍,一般來說外族根本無法跨越這層屏障入侵本土,但是最近中央森林才剛斷裂不久,原本與中央森林連接處的那一大土地要再重新製造出與其他地區相同的結界,還是需要相當的時間。因此這段時間是最有可能有外族入侵的可能,也因為如此,之前群族的人才會一直處於戰備狀態,緋本身的確也想過要在這個絕佳的時機攻打靈師領地,如果沒有那一次靈師主動的調停和解的話,巫師族群早就滅了靈師了。

但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緋在上次準備攻打靈師領地的幾天前,收到了冥的傳聲波。那是來勸告兩族和平相處,解除戰爭的勸退波。

與其說是以和平方式相處,倒不如說完全都是被靈師牽著鼻子走。被迫宣告籌畫了半年之久的戰爭解除,又與對方簽下了和平條約,即使如此,對方還是攻打了過來,甚至還不受條約的影響,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及將七孔流血,難道說那份合約書是假冒的?這絕對不可能,自己親自看了好幾遍,絕不可能有任何假冒之嫌。

然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首領,不要再猶豫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疏散民眾,讓他們遠離廣場!」站在緋身後的迪愛兒朝她吼道:「現在民眾這樣驚恐的到處竄,只會造成更多傷亡,如果等到靈師的援軍到來,狀況只會更加糟糕!」

迪愛兒的一席話讓緋醒了過來,沒錯,現在可不是在這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既然攻打過來,那就應戰。冥詭計多端,這是很久前就知道的事情,一定又是用了什麼計謀。

緋往冥的方向看去,只見城塔的護衛軍及戰鬥力強的貴族朝著冥所在的上空直奔過去,而冥則是看著他們快速前進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隨後將魔杖拿在手上,將炳頭對準正下方的廣場,也不顧即將追趕上她的護衛軍們,輕輕一笑,對著底下的人們施展了巫術。

「斬箭冰柱心。」朝著底下的廣場施展巫術的同時,冥也同時喊道。那是施展巫術的絕招名稱,通常只要在心裡默念,將想施展的巫術名稱讓心中的杖靈得知即可,這刻意念出來的舉動,恐怕是要看看巫師們將如何應對。

果然,一聽見招術名稱,所有人都慌亂了手腳。

那是在術師中非常耳熟能詳的巫術,但也是因為它破壞力極強,又十分難以習得,消耗的巫力也十分龐大的一種巫術,才廣受人們知曉,因為是非常大規模滅絕的巫術,因此只記載在少數的書本上,能習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對於這種術法的名稱及招式,都僅存在於傳說當中。

這種巫術是將巫力化為數萬根攻擊力強,且能正中敵方要害的冰箭,在空廣無遮閉物的地方,更便於實施,尤其是在天空中。因此冥這一招術一使出,讓原本靠近她的護衛軍們全都停止了飛行的動作,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如果是一般有學習戰鬥巫術的巫師,也許還可以用小幅屏障保護自己的安全,但大部分的巫師民眾,都不是擁有戰鬥力的啊!

「喂!別被她騙了!」一名護衛軍向其他人吼道:「她說是用箭冰柱心就真的是嗎?說不定只是障眼法而...

不知名護衛軍還沒說完,就被一支快速又準確的冰箭刺穿了他的身軀,從後方貫穿到前方,即使是只有手指般粗細的箭,這麼快速插了進去,準確刺重了大動脈,也瞬間讓那名護衛軍鮮血竄流噴出,從魔杖上滑落了下去,掉到了人群中。

「啊!!有、有人死了!被、被箭冰柱心!」

「啊!救命啊!」

「首領大人!救救我們!」

廣場上的人們看見被一箭刺穿的護衛軍從天而降,全都失身尖叫,拼命逃竄,有的為了防止被天上的冰箭所擊中,刻意以趴伏的姿勢前進,以無法倖免被近乎發狂的人民所踩踏致死的命運,在數秒之間,頓時造成了人民更大的恐慌。

「祛,冥!讓我的子民如此恐慌,難道是妳的興趣嗎?」

「何止恐慌?這次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殲滅你們巫師所有的人!」冥刻意放大了音量,在天空上吼道:「我要我們倆族這長年以來的亂鬥,在今天劃上休止符!今天將是我展現我醞釀了近六年之久的成果!」

看著冥越來越似乎忌憚的放聲吼著的同時,高空的冰箭也即將從空中墜落,緋暗中叫了聲不好,掏出魔杖,用盡自己的全力,在廣場上空製造了一大片防護罩,阻止部分冰箭的襲擊,即使如此,仍是有部分的冰箭在屏障沒能罩住的範圍內,刺向了平民巫師。

「啊!!又、又有人死了!救命啊,首領!」

「可惡!」緋額頭全是汗珠,已經無法在製造更大的屏障,眼看著更大一波的冰柱就要向著眾人襲去,他朝著上頭那些顧著自保的護衛軍吼道:「沒用的東西們!快回到城裡來找遮蔽物,把你們的屏障設給廣場上來不及逃跑的人們!動作快!」

「啊,是!」在天空中用屏障拼命阻擋冰箭射穿自己的護衛軍們,聽到了指令,連忙奔回了城塔,途中仍是有幾個士兵不敵邊回程邊躲避冰箭的速度,狠遭貫穿之命運,一時之間場面甚是危急。

雖然知道這是冥刻意為了其他靈師援軍到來而使用的拖延戰術,但也總不能看著為了為自己慶生而集合到這座廣場上的巫師們遭到她的毒手!冥使用的這個招術非常的耗費巫力,恐怕現在也已經非常虛弱了吧,如果不是因為施展著屏障而無法飛到上空,現在的冥,也許自己能夠跟她力拼一搏。

就在緋想到這裡時,突然感覺到底下廣長上空的屏障瞬間寬廣了好幾倍,加上自己的屏障,已經將整座廣場給徹底阻擋了起來,碰到了屏障的冰箭依依碎裂,漸漸化作水,灘在屏障上,緩緩堆積,朝著邊緣處流下。

「首領,妳沒事吧?」後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響,緋不用轉頭就能知道是誰,能夠製造這麼大規模的屏障的人,除了自己,在巫師中恐怕也只有一個人。

「恩。我不是叫你去守著界音嗎?亞席歐!」

「已經交給狄肯守護。他剛才過來與我接了棒,說這裡需要我的幫忙。」亞席歐急促且不失恭敬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看來首領的直覺是正確的,眾多靈師主力一個一個從中央森林交接觸過來了。」

「恩,我知道,必須阻止他們才行。」

說到此,只見冰箭的攻擊漸漸停了下來,看來是因為攻擊不管用,而停止了施術。等上空因沒有了冰箭的阻擋而視線清明時,也同時沒有了冥的影子。

「什麼?她人呢?」緋驚訝的看著空無一人的上空,失聲道。

「會不會是混入暴亂的人群中了?」一旁的迪愛兒回道。

「也許...是去了製嬰室嗎?」從方才開始就一直躲在會場角落的修爾緩緩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道:「她五年多前不是一直想去嗎?」

「我還是覺得她應該會先對界音下手。」凱琳希萊克多也跟著走過來道:「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混進這座城塔了,我覺得讓敵肯一個人留守界音太過危險。」

「祛,現在也只能守好界音跟製嬰室了。」聽著眾人的猜測,緋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對著眾人下令道:「亞席歐,你現在馬上趕去製嬰室,那裡就交由你看守,迪愛兒,妳在這裡維持秩序及疏散民眾,修爾跟凱琳你們負責維持會場內的秩序,護衛大隊,你們立刻趕到中央森林舊連接處,阻止靈師再入侵我土,以上!」

「是!」隨著緋尾音落下,被點名的所有人一齊吼道,隨後便分散各地,四面八方的散了開來。

而緋也留下迪愛兒一人在塔台上,自己則是朝著界音的放置地點直奔而去。

迪愛兒雖然上任還不到幾個月,但是是個精明能幹的女孩兒,完全不輸給她的母親,也因為如此,才年紀輕輕就得以從艾克家族中眾人選中脫穎而出,成為艾克家族的新代當家,方才的表現也是,面對這種事件仍臨危不亂,場面交給她應該能夠應付得過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守護好所有術師們的寶物界音,才是當務之急。

緋邊在走廊上奔跑著邊注意著四周的動態,得在冥發現界音前,再對它有更多層防護罩才行,最好能將它周圍所散發出的強大靈力降到最低,才能避免被冥得知了界音的方向。

「啊呀,這麼急著想去哪兒呢?緋。」冰冷的女聲傳入了緋的耳裡,讓而原本快動的緋停下了腳步,留意著四周。腳步聲從後方漸見逼近,不一會兒,從後方的叉路處,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緋的面前。

「是想趕去界音身邊嗎?正好,為我帶路吧。」

緋聽著對方又說了一句,才確信剛才自己沒有聽錯,這個令人贈恨的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她轉回了頭,果見兩手抱著兇,表情輕挑,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傲慢的靈師首領冥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呵,比我喻想的還要快見面啊,冥。」緋有些不知所措的壓低目光盯著對方,說道:「我就知道妳半年多前突然說的什麼和平契約只是個假象,我可從來都不認為妳會乖乖的按兵不動呢。」

「喔,那真是榮幸。」冥嘴角上揚的幅度更加明顯的繼續道:「即使如此,妳還是必須跟我簽訂和平契約,完全毫無退路不是嗎?緋。雖然半年多前成功產除了間諜,正是攻打我方的大好時機,但還是不得不與我簽訂和平契約,真是可憐的傢伙。」

「妳!簽訂和平契約就算了,為什麼你還能毫髮無傷的站在我面前?當初我們可是簽訂了契約,若是違約將受到七孔流血致死的詛咒啊!」

「呵,妳還真是執著於這個問題,好吧,既然妳想知道為什麼,告訴妳也無妨。緋,訂定契約除了合約書與雙方同意以外,最主要的定約契據,還有在合約書上滴下屬於雙方的鮮血這個步驟對吧。」

「那又如何?」緋皺著眉頭,回到這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難...難道說妳!」

「也許就是妳所說的難道說吧。」冥有些不受控制竊笑了起來,彷彿是在嘲笑緋的愚笨:「怎麼會有人真的笨到在契約書上滴下自己的鮮血呢?緋,我看妳真的是愚蠢到無可救藥了。」

「不可能!我可是親眼見到妳割開自己的手臂,在契約書滴下妳的鮮血的!我不可能會看錯!」緋咬緊牙,對著冥吼道。

「啊,確實,妳的確沒看錯。的確是親眼看見我割開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的"鮮血滴在契約書上。」在說道"自己的"時,冥還刻意用了重音,隨後不屑的看著緋,前進了幾步,拍了拍緋音驚訝及憤恨而扭曲的面容,靠近她的耳朵,小聲道:「我只不過是把別人的血袋,放到了自己手臂裡去罷了。只要先記憶起放入血袋的位置,在朝著同個地方割下,流出來的血自然就不會是我的。妳那時候讓我自己下手放血,就是妳最大的敗筆,緋。」

「妳!妳竟敢耍我!冥!」緋怒吼了一聲,撥開與她靠的極近的冥,掏出魔杖,對她發出了攻擊,頓時之間,他們所處的走廊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啊哇!看來你氣的不輕啊。」冥躲開了緋的攻擊,說道:「這也沒什麼吧?耍這種招術妳不是做過了嗎?別告訴我妳從沒耍過任何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我可不信啊。」

被冥這麼一說,緋原本敏捷俐落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下來,自己也耍過類似的手段,是啊,自己做的會比冥還少嗎?當著首領的時間越長,越會感覺到現實的無奈,連對自己的兒子,也曾經下過毒手,以自己認為正確的觀念,以保護潤為藉口,摧毀了他的朋友,甚至耍了手段,讓潤自己親自下了手,現在想想,自己真是不輸給冥的慘忍。

「啊呀,是不是想到了一兩件了啊?耍這種不正大光明的手段,一開始的確會非常失落,認為自己壞透了呢,但那又如何?反正習慣了就好了,對吧。」

「妳給我閉嘴!」緋突然回過了神,冷靜下來的她,又朝冥攻擊了過去,趁著冥一時不備,將她全身用束縛術一圈一圈束了起來,隨後走向她,用魔杖指著她問道:「不管如何,我絕對要阻止妳!妳到底命令莉莉安在我們巫師領地設了什麼地道?又讓她施展了什麼爆破術?那又是耍了什麼手段?如果不從實招來,我現在立刻命令我的部下將界音摧毀,大不了兩敗俱傷!」

「啊?地道?」冥稍微歪頭思考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啊,是之前在傳聲波裡跟妳說的地道對吧?呵,我記得那時的確是跟妳說莉莉安潛伏在你們領地的那幾年,挖了許多秘密地道,而且設下許多各式各樣的爆破術,如果沒有找到那些地道阻止這些爆破術,只要我命令莉莉安一聲,就會從地底下將巫師的土地炸開來對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回響了之前對緋所說的這些話後,冥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

「對了想起來了,哈哈哈哈,就是因為這個事件所以妳才會同意跟我簽和平條約的啊,是呢,如果妳那時候攻打過來我方土地,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哈哈哈哈,所以才跟妳亂掰了這個事件,逼妳跟我簽和平條約呢,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妳說什麼?」緋瞬間氣憤到了極點,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瞪著冥,一字一句道:「妳說的地道,是亂掰的?只為了逼我跟妳簽條約?」

「沒錯。」冥趁著空隙,拿出魔杖,對著身上的束縛術輕輕-一點,瞬間重獲了自由,跳到了離緋一公尺遠的遠處,輕挑的看著她:「多虧妳的愚蠢,才讓我順利的簽了條約,阻止了妳的進攻。我可是很感謝妳呢,單純好騙得令我想笑。」

「冥!!」緋怒吼了一聲,朝著冥的方向,又攻了過去。瞬間,走廊上的爆炸聲及建築物的振動更加明顯,驚動了城塔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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