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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亞席歐的一席話讓眼前的女子第一次正視了他。

她吃驚的盯著亞席歐,張著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隔著一道透明牆壁,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場面瞬間陷入寧靜。就這麼目視著過了一會兒,莉莉安才回過了神,恢復了平時的鎮定。

「你的身世真是讓我越來越懷疑了。」莉莉安恢復了平時沉著冷靜的嗓音:「居然連我弟弟是誰這種事都會知道,看這個樣子,好像還知道了許多我不知道的事,依我的認知,不認識什麼叫艾羅的人,我的弟弟也早已經過世多年。」

「自從薩爾羅佳發生了那件事後幾年,你們姐弟就很久不曾連絡了吧,也難怪妳會不知道艾羅的去向。」感覺右手上的生物似乎稍微娜動了一下,亞席歐又開始抓著它不停的柔弄,一邊道:「艾羅醫生...也就是懷特,他隱姓埋名,擔任卡爾曼多家的專屬醫師很長一段時間了,至少我回到那個家族時他就一直在那裡。」

「呵,這樣啊。」莉莉安輕輕笑著:「他果然不是這麼容易就死了的男人。我是他姊姊的事,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他從不明白的跟我說他自己的事,很多都是我自己猜測推敲的。」亞席歐語氣略顯無奈。

「呵呵,很像他的風格。」莉莉安盯著亞席歐,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你是為了艾羅的事才自願來到這裡?那小子值得你冒這種險?看來你們這幾年培養了很多感情。」

「他幫了我很多,況且我這一趟過來,也有非常多事要做,這只是其中一件。」

看著亞席歐邊說邊把玩著手上的生物,莉莉安先是低聲笑了笑,轉換了話題:「看來冥那傢伙還是懷疑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你身上施放控制蟲。」

「你說這個?」亞席歐聽到這,停止了逗弄蟲子的動作,抓著它面向莉莉安道:「我才正打算研究這種蟲對人體的作用,難道妳知道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趕過來這種地方?」

「過來之前,在我腦中早就模擬構築過許多可能發生的事,早已備妥了許多應對措施,否則這蟲子可能早就跑進我身體裡了。」

「是嗎?這麼說這種暗不見光的地方,也是你自願下來的?」莉莉安挑眉。

「我早在見到冥就已經解開了身上的束腹,如果要跑那時後就可以動手,只是時機不對,況且靠近這裡時我感受到了妳微弱的靈力,才會假裝順從的到這裡來。」

「算你精明。」莉莉安聳聳肩:「不過它跑進你身體裡大概也對你沒什麼影響,這是控制蟲,你大概第一次見,是冥的特有招數,一旦讓它住進你的身體裡,你就會不自主的遭到冥的控制,但是前提是被施展控制蟲的一方的體內必須流有冥的血液為前提。」

「......。」莉莉安說的簡潔,但亞席歐卻是一下子就懂了。

難怪在冥接近自己之後,會突然說出要自己效忠於她,是打算測試自己?果然她對自己的身世還沒有完全的相信。

突然想到什麼,亞席歐連忙抬頭問:「這麼說,丹他也被這種蟲控制過?」

「是啊,但聽說在五年前的大戰反抗了,在那種對制的情形下,也虧他做得出那種事來,沒有失血過多而死還真是奇蹟。不過也不能怪他,誰都不願被這玩意兒控制,他也是忍不可忍,賭上一死也想要反抗她吧。」

「......。」

「怎麼?同情他?憐憫他?夠了吧,這都是他的命運,誰讓他出生在靈師首領家族的培養球中。」見到亞席歐表情透露著一絲不捨,莉莉安惆悵道:「聽說他這五年一直沒有下落,就這樣逃跑也好,若是再回來,恐怕絕對逃不了控制蟲的命運了,不過現在冥似乎還臥病在床,能像你一樣眼明手快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不會的,我不會再讓他受到冥的控制。」亞席歐站起身:「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哈哈哈哈,挺有義氣的。」看著亞席歐態度堅決,莉莉安不禁笑出了聲:「好吧,先說說你為了懷特來到這裡找我的原因吧,既然是他的事,我可以考慮幫忙。」

「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他的"印記",應該就在這裡吧?」亞席歐沉下嗓子,用極小的音量道:「妳知道這個印記在哪裡的機率也非常高,所以我才會想找到妳。」

「呵呵呵,原來是為了這個。」莉莉安頓了頓,一樣放低音量道:「我是知道放置的地點,但即使知道,也進不去。」

「你只需要告訴我放置地點就可以了。」

「看來你對自己挺有自信。」莉莉安撇了亞席歐一眼:「好吧,看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見我的份上,如果你能帶我一起離開這裡,我就幫你這個忙吧。」

「恩,感激不盡。」亞席歐說完,立刻掏出了魔障,對準前方唯一的出入口。

「喂喂,你想從那裡突破?這也太勉強了,你知不知道那個門從外面被用了多少的囚禁術?就算你再強,從裡面絕對破不開。」

「我在進門前早就看過了。從外頭被上了30幾道級數不一的巫術,在進門前我已經趁紛不備,先破解了幾個級數較高的囚禁術,剩下的來不及破解的簡單巫術,就算從裡面下手也絕對能解得開。」

「喔?果然是有備而來。那我這邊呢?如果只有你自己逃的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那個地方的。」

「等我從這裡出去,從外面解開妳的門就容易多了。」

「呵呵,不愧是亞席歐大人,我現在突然發現,跟你站在同一個陣營,會輕鬆許多。」莉莉安聳聳肩:「反正我仇也已經報完,失去了人生意義的我,為了弟弟幫你一次也無所謂了。」

聽到這,亞席歐不再回話,退後了一步,閉上眼睛集中起精神,口中唸唸有詞,瞬間從魔障的頂端一出了大量的劇光,在寧靜的不像話的巫內,能聽到的聲響只有外頭的巫術似乎一個一個緩慢被解開的聲音,以及自己的心跳聲。

就這麼持續了一會兒,亞席歐手中的魔障終於暗了下來。他放下魔障,神情不變,卻是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看來這個地方果然被下了最嚴密的防鎖,如果是普通的囚禁場所,亞席歐絕對是能夠迎刃而解的。

就這麼休息了一會兒,不敢多做停留,亞席歐連忙出了房間,關上門,走向了莉莉安被囚禁的門口。

必須加緊腳步了。

「什麼?亞席歐大哥他被關起來了?」玲雷窩在安的臥室裡,聽到了安給他帶來的這手消息,驚呼了一聲。

雖然她早在津的房內時就知道了亞席歐被抓來這裡的消息,但是沒想到她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最強的大哥,會這麼輕易的就被關進了這裡最深層的第下去,聽安的說法,那裡空氣稀薄,伸手不見五指,房內的壓力又比地面上高出數十倍,光是待在裡頭都是一種煎熬,不禁讓玲雷險些哭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先是愣了一會兒,自從跟著安出了津的房內後,這個長得一臉稚氣的娃娃臉就一直把她關在這個房間,然後就消失得不見蹤影,雖然想要從這裡逃出去,但怎麼嘗試就是沒辦法,想要給喬或是其他人用傳聲波溝通,卻怎麼也無人回應。就在想要放棄時這個人才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居然還說了這種話,讓玲雷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不行,我要去救他!」玲雷搖著頭下意識的說完這句話,便準備往外衝,不料卻被安給堵個結實。

「妳想去哪兒啊小矮妹,妳在這個地方是幽靈人口,亂跑會給我添麻煩的,還是乖乖待著等津回來再丟給他吧。」安抓了抓自己的小馬尾,漫不經心的道。

「你放手!不僅菲克斯,連大哥都...還有潤那邊的情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得去救他!」玲雷垂死掙扎怒吼。

「憑妳能就得了誰啊?乖乖待著得了。」安隨手一甩,便把玲雷一把給甩進屋,自己則是一派輕鬆的坐到了床上:「還有啊,妳還是別再耍些小手段了,妳剛剛在屋內試著利用傳聲波要跟其他人對話吧?我勸妳勸是打消這個念頭好。」

「你!你一直監視我嗎?」玲雷震驚的看著安,一臉不敢置信。

「說得這麼難聽,我才沒有呢。」安皺起眉頭反駁聳肩:「與其說監視,還不如說監聽,雖然也不是我自己願意想聽見的,誰叫妳自己吼得這麼大聲,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什麼?」玲雷聽到這裡,不禁有些詫異。

安將她抓進來後便消失了蹤影,她也確信安的步伐遠離了這個房間,自己也貼著門及牆壁試著聽到其他地方的動靜,但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人卻說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還很大聲?自己嗓門雖然大,但在這裡都是有控制過的,不致於發出非常大的聲音才對。難道這個房間是有經過特殊材質?外面聽的進來,裡面聽不出去?有這種設計嗎?

說到這個人的詭異之處,之前在叫津的房內時,自己與津的對話,還有津與其他靈師的通話,即使他過了很久才進入津的房內,這個人也似乎瞭如指掌的樣子,到底是為什麼?

玲雷怎麼也想不通,就在她歪著腦袋想著這些事時,安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雖然是個矮子,但是看妳想不通煩惱時的表情,就好想笑啊怎麼辦!哈哈哈哈哈哈哈,妳腦子挺不好吧,哈哈哈哈哈。」安笑得在床上打滾,完全不顧形象。這舉動也著實讓玲雷既害羞又惱火。

就在玲雷準備大發雷霆,安才停止了笑聲,他擦著眼角的眼淚,捧著肚子,邊努力停止笑聲邊道:「看在妳讓我笑得這麼痛快的份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吧。」

「一個人?想必又是像你一樣的怪人吧,我才不見。」

「妳確定?」安完全止住了笑,恢復了漫不經心的表情挑眉:「啊對了,雖然你們是兄妹,但妳似乎對他非常有意見呢,不見他就算了。」

「...菲克斯?」

「我還在想他如果見到妳,可能會恢復點招氣。」安假裝沒聽見,繼續道:「順帶,我還很好心的想讓你們兄妹倆看一段影片呢,這種福利可不是時常有喔,因為領地內來了個帥哥巫師,我心情好才有的,如何,到底去不去啊?」

「去!當然去!」玲雷急忙道。雖然他表面上討厭菲克斯,但是現在的情勢可不是耍這種小任性的時候。即使知道自己能力微薄,但還是必須盡自己的全力,菲克斯或許正等著自己救也說不定啊!

「那就走吧,趁現在大家都待在房裡,不會發現我們的動靜的。」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安說完話力馬站起身來,就在玲雷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感覺身子被往外一帶,即使自己還睜大的眼睛,即使從津的房間被帶到這個房間時也是同樣的情形,但背景變換的速度實在太快,感覺快到看到的景物都變成了一團細細長長的線體,什麼都看不見,玲雷根本在來不及反應的時間內,就又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內,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等到一切再度平息,玲雷愣了好幾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不停的喘著粗氣,一時之間說不上話。

她抬眼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安,這個人的移動速度非比尋常,他剛剛並沒有拿出魔障,就可以做這麼高速的移動,若是使用魔杖,恐怕還會有更高速的速度。雖然他長得一副娃娃臉,但實力卻遠在自己所想之上。想到這,不禁讓玲雷眸子沉了下來。

「哈哈哈哈,第二次了還不習慣嗎?妳真弱耶。」安又開始朝笑她:「我剛剛只是用腳力移動耶,也不怪我啊,不這麼快若是走廊上出現其他人我就不好辦了,別忘了妳是非法入侵的。」

...說得好像是我自願到這個地方來似的。玲雷翻了個白眼,懶得吐槽,慢慢站起身,卻發現腳還在抖,為了不再讓對方有取笑自己的機會,玲雷裝作鎮定,勉強站直身體,不料才一扎眼的時間,對方又消失在自己面前。往臥室看去,只見他快速的往前走,嘴上還喊著什麼。

「哈摟,小帥哥,我堂堂安大人又來看望你摟,你快點恢復元氣,讓我玩一會兒吧。」

「......。」玲雷聽了這叫喚,稍為傻眼片刻,才馬上跟了進去。

一走進臥室,玲雷吃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只見坐倒在牆角的那個男子動也不動,眼神空洞,彷彿失了焦,雙手自然垂放向下,狼狽的身軀吃力的靠著牆才勉強能夠呈現坐姿,即使房內進來了兩個人,他也像是沒看見似的毫無反應,看到眼前的情景,玲雷不禁嗚著嘴,滿臉驚訝。

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做事一板一眼、完全不苟言笑的菲克斯嗎?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副德行?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靈力卻弱得嚇人,靈師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害他變成這狼狽不堪的模樣?

「你、你這群混仗!到底對菲克斯做了什麼?」玲雷怒吼出聲,衝道安面前,作勢要打他。

「喂喂,我好心帶妳過來妳反而恩將仇報啊,太不厚道了。」安輕而易舉的避開了玲雷了拳頭,挑眉道:「我可沒有傷害他啊,他長得這麼帥,我怎麼忍心下手。只不過他年紀小孩太嫩,敵不過咱們首領的言語攻勢,他這付要死不活的德行我也很困擾的,所以才帶你來摟,看看他會不會恢復點生氣。」

「......。」聽對方這番話,怎麼似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玲雷狐疑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不信任。

「喂喂,別這表情好嗎?」安一臉無奈:「我是想讓他恢復點朝氣,好讓我生活有趣點啊,一直待在密不通風的地底下,我都要長黴菌了,首領又不出任務給我,真很無聊啊!不說這個了。」安說到這裡,先是壞笑了一下,揮了揮手拿出了魔障,對著菲克斯及玲雷面對的牆上反手一擊,原本什麼都沒有的白色牆壁上瞬間出投影出了畫面,畫面的一開始並隔在希賽莉的特寫上。

「這是...?」這定格著的影片讓玲雷起了很大的興趣,她盯著螢幕,下意識的問道。

「就是我剛才說的要給你們看的影片啊,懷著感謝的心看吧,說不定菲克斯會因此醒過來也說不定。」安搖晃著魔障,扎了扎眼道。

玲雷看著安,又有些擔憂的看像菲克斯。

菲克斯這副德性,真的有辦法能夠讓他恢復平常的模樣嗎?

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牆壁上的投影已經開是撥放了起來。那影片播放的正是不久前潤及希賽莉一起出現在記者面前,由記者所拍下的那則新聞。

雖然只有短短數十分鐘的影片,卻也讓玲雷了解了一些現在的情勢,也越看越情勢高漲,甚至還拍手叫好了起來。

「這實在太大快人心了!就連我都看得出來潤是在對靈師那個臭首領挑釁!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潤這麼有首領的氣勢呢?」玲雷神清氣爽,發表著自己的感慨,隨後望向菲克斯,仍是依附毫無招氣的模樣,也不知道那則新聞他到底有沒有看進眼裡去,他的這付死氣沉沉的模樣,也讓現在的玲雷看得著實惱火,她一個怒氣上頭,一個拳頭便砸向了菲克斯,怒吼道:「喂!菲克斯!你快點給我清醒清醒!!」

她一邊吼還一邊抓起菲克斯的衣領,就著他跪坐的姿勢,開始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他的臉頰。

「喂,這...你跟他多大仇?他還是以親哥嗎?」連在一旁的安都看不下去,出聲阻止。

「外人給我住嘴!」玲雷發火起來,完全不在意後果,明明大家都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明明也因為菲克斯這次招集大批的巫師在一起,才能這麼快速的回到島上,那麼眼前這傢伙究竟是在自責些什麼?完全毫無意義啊!只是中了敵人的計而已!

想到這裡,玲雷更加生氣,她的巴掌改成了拳頭,完全不留情面的砸向菲克斯稚嫩的臉蛋。

「你快給我起來!!你這副模樣,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好好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在的情勢還有讓你在這裡悠哉的逃避現實的時間嗎?潤他們好不容易為你爭了一口氣,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所以你倒是快給我振作起來啊!就這樣中了敵人的陷阱,不覺得自己很丟人現眼嗎?我堂堂玲雷大人都專程到這個地方來,可不是想要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喂,妳這算抄襲吧?堂堂大人這種稱呼可是用在我身上的。」安眼睜睜看著菲克斯姣好的臉龐被打成包子,實在心碎的不得了,這樣的臉蛋一點也不帥氣!不忍再看的安摀著臉站在一旁,聽到了玲雷抄襲她的這句話,不禁弱弱的抗議道。

不過由於抗議得不夠鏗鏘有力,對方連甩都不甩他,繼續對著空有軀殼的菲克斯飆罵。

「你不是一直以來都一副了不起的模樣嗎?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聽說是涅恩雷德家的驕傲嗎?你這副德性連我玲雷都能一拳打趴你!只不過犯蠢了一次就這麼窩囔樣,我玲雷大人都為你感到羞恥!」

「玲...雷?」經過了玲雷飆悍的謾罵,終於是起了一些效果,菲克斯彷彿聽到了關鍵字,意識漸漸回籠,瞳孔漸漸聚焦。

是錯覺嗎?總覺得好像聽見了自稱是玲雷的人?也聽見了玲雷的聲音,不可能的吧?這裡明明就是靈師領地,自己明明已經被囚禁了起來,對啊,是自己害死了巫師族群...是自己中了靈師的計...,好想死...。

菲克斯漸漸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所在地,也漸漸想起了自己犯下的蠢事。思緒漸漸清晰了起來,似乎能聽見耳邊的那個聲音酷似玲雷的人。

眼睛漸漸能看得清晰,耳朵漸漸能聽得清楚,知覺漸漸回籠,努力聚焦想看清眼前的人,仔細聽著如雷貫耳的謾罵,感受著臉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菲克斯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玲雷?」他睜大眼睛看著眼前人,不敢置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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