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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天色已經漸漸轉黑,但在巫師領地上的城塔邊緣此時正耀眼的散發著金色光芒,一時之間讓原本漸漸看不清景物的巫師及靈師們停止了目前眼下的動作,紛紛朝著成塔的塔台望去。

「怎麼回事?這道光芒?」跟蹤著丹見到這座城塔裡的駱羽此時背上正背著被丹打到昏厥得狄肯,訝異的朝著光源處抬頭望去,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自言自語的道:「光源是從上面傳來的,這上面應該是塔台跟大廳那邊?」

駱羽猶豫的看了背上昏迷不醒得狄肯一眼,又朝上頭看了看,最後還是搖搖頭,往更下層的樓層跑了下去。

自己現在還帶著一名傷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依照剛才自己探視到的靈力及聽到的聲響,不用想也知道巫師大概是戰敗了,現在上去也只是自尋死路,既然如此那還是想辦法活命要緊!

駱羽就這麼邊想著,邊飛快的衝出了城塔。

這道金光持續不斷的越冒越刺眼,伴隨其中的還有著強烈吵雜的轟隆及許多人的嘶吼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懾的動彈不得。

「首領,這到底是...。」笛避開著刺眼的光源所在,勉強撐著眼向冥的方向吼去。

只見冥似乎不畏懼這道耀眼光芒似的,張大的眼睛直直的朝著光芒中心走了過去,似乎還喃喃自語的念著什麼,但周圍不知從何而來的吵雜聲令其他人完全無法聽見她說著什麼。

往旁邊一撇,只見剛才突然衝進來的馬尾少女已經昏倒在地,似乎失去了意識,隨後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承受不了四周越來越強烈得靈力澆灌侵襲而不支倒地。

「喂!你們撐著...點。」笛指喃喃念到這,便感覺胸口難受的感覺持續攀登,四肢像是被什麼東西束腹住一般動彈不得,意識逐漸模糊的他,沒有多久,也跟隨著其他人一樣,倒在了地上。

於此同時,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所有人,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控制一般,一個一個飄移到了空中,隨後從金色光芒的中心處,也就是界音所在的場所射出了一道金色細光,發散的打中了在場倒地的所有人,一瞬間,不管是重傷的迪艾兒、搞不清楚狀況的玲雷還是靈師中的三位賢靈,都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人影。

「絕對是打開了,界音!既然如此,那我們靈師領土總算是得救了對吧?求你了,讓我方領土上的那些不明毒氣淨化吧!我們需要完善的生存空間!」冥邊喃喃說著邊一步步向中心靠隆著,隨後,闖進了那道金色光芒裡頭,瞬間就消失了人影。

 

金色光芒的中心處,也就是界音與潤所在的場所,似乎是與外界隔絕了開來似的,外面無法看透裡面,而在裡面的潤也無法看到外面的情形。與其說無法看見,倒不如說是好像到了場所一般,裡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響,但處於絕望邊緣的潤卻完全入不了耳,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跟隨著自己絕望的心墜落了一般,什麼都不想面對,什麼都不想了解,什麼都不想知道,只希望剛剛發生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提諾已經因為自己而死,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卻又重蹈覆轍,害的自己的母親也接連死亡。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提諾那場事件讓他本能的想要逃避,雖說自己當時下定決心不再逃避而回到了這裡,卻又因為自己的愚蠢還得再有人為了自己犧牲...。這次他是真的絕望了,面對兩次的衝擊,他只想忘卻所有,希望所有人忘了他,也希望希望了所有人,如此一來,是不是就能恢復一般人的生活了呢?

他跪坐在地上,早已流乾了淚,一臉呆滯的看向前方,連自己正前方正不知還時站了一名陌生的人影都沒有察覺。

只見來人好似界音的化身似的,全身閃耀著金色光芒,連瞳孔、及膝的長髮、甚至連皮膚都微微透著金光。

「真是可悲,已經連心都墜落了嗎?」站在潤面前的人影用平淡的語氣說著,冷眼望著早已失去了一切感知的潤,蹲下身來,與潤平視的望著他,繼續道:「你用強硬的方式打開了界音,就只是為了想逃避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嗎?」

雖說如此近距離得對著潤說話,但潤仍舊是什麼也聽不進的樣子,呆滯的望著前方。只見那名陌生的人影身出了手,稍微碰觸了潤的腦袋,閉上眼睛,似乎正細細的感受著什麼。

「是嗎?現任的羅卡錫拉死了。」來人張開了眼睛,看著潤早已失焦的臉孔,喃喃念著:「如此脆弱的內心,是無法擔當首領一職的。」

感覺地面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微微撇向了一旁,又看向了潤,接著道:「脆弱到這此地步的心,恐怕連自己未來需要擔當的大任也都一併秉棄了,也難怪巫師領地及將沉沒。」

「救...救救提諾,還有...首領。」彷彿突然回過了神一般,潤目光看向前方的陌生人,口中吐出了這句話。

「...不可能,他們已經死了,死人無法復活。」

「那...讓我忘記一切吧,我不想再什麼當羅卡席拉中最特別的人,也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了。」潤聽到了答覆,彷彿又心死了一般,說出了連自己都難以預料的話語。

「是嗎?那麼...你是想在這個世界,當個普通的人類嗎?」

「......恩。」

長髮及膝的來人聽了潤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又再一次的看向了遠方,一動也不動,似乎是在接收著四周傳來的訊息。

良久,他動了動手指,目光再度看向潤。

「依現在的情形,大概能撐到你成年的那一天。」來人喃喃說著,也不管潤聽進去了沒有,又繼續道:「不遠處,距離這裡最近的人類島嶼的海邊,似乎有兩個與你年紀相仿的孩子因為這座島的下沉而受到了波及,捲入了海流深處。你就代替他的身分,暫時活在人類世界吧。」

「什麼?」潤第一次抬起了眼,茫然的看著來人,彷彿現在才看到他似的,問道:「你...是誰?」

「五年後,若你還是像現在一樣毫無長進,即便是我也無法再幫你了。」面對潤的問題避而不答,來人說完了自己交代的話後,伸長了手,快速的抓住了潤的頭部,力道之大讓潤驚叫出聲。

這...這到底是什麼?潤痛苦的扭動掙扎著,卻依然無法逃脫頭頂上的魔爪。從來沒有精力過的痛楚從頭部不斷傳到了四肢,彷彿連靈魂都要被吸走似的令潤苦不堪言,雖然道不清是什麼,但感覺自己你內的某個部分,正快速的流失著。

「喂,你是誰?你要對他做什麼?」遠處傳來了另一名少年的聲響,少年語音才剛落,便一個箭步衝上了前,打算阻止眼前這個奇異的陌生人的舉動。

不料,還沒碰到對方一根寒毛,卻被突然其來,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給刺中了腳踝,瞬間表情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潤的痛苦持續了沒有很久,等到來人解決了意料之外突然現身的少年後,也一併放開了潤。

只見潤似乎失去了意識,一動也不動的倒在了地上,而令潤處於這種痛苦的罪魁禍首,連看都不看潤一眼,快步走到了少年面前。

「丹‧愷‧拖可?真是意料之外出現的人物。守著外圍的那些人讓你進到裡面來了?你跟你那冒失的母親一樣闖了進來了呀。」

「她才不是我母親!」丹聽到來人的話,痛苦得摀著被打中的地方,邊氣喘吁吁的道:「只會控制我的思想行動的人,我才不承認她是我母親。」

「為什麼想救他?」來人看著丹,又換了個問題:「你們靈師跟巫師是世仇吧?」

「我才不管!那是謠言,只要兩族互相合作,明明可以避免這場戰爭的。什麼老祖宗的詛咒,根本就只是藉口罷了!」

「是嗎?你想和巫師和平相處?那麼,也想跟這個孩子和平共處嗎?」來撇了一眼昏在地的潤,問道。

「廢話,我跟他又沒有仇,是說你到底是誰?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些吵死人的聲音又是從哪來的?」丹勉強站起身,莫名其妙的看著明明沒有人影卻不斷冒出聲響的四周。

「原來如此。」來人彷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接著道:「也許可行啊,你們。但是你的力量太過危險,為了這個考驗,必須將其剝奪。」

「什麼?你突然發什麼神經?」丹盯著眼前這個說著自己無法理解的話語的人,皺起了眉頭。

「洪靖環。從此以後你就頂著這名字活吧。」

「啊?這到底...啊!!!」丹還沒回過神來,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身軀,嘶吼了一聲,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無法抑制的漸漸的在流失,過不了多久也如同剛才潤一般,失去了意識。

「遇難的人類兄弟與他們正好同齡,這真的不是你的惡趣味嗎?」來人見到倒在地上的兩名少年,原本淡漠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笑容,在這個充滿著吵雜喧嘩?的地方,彷彿自言自語的說著。

「巫師與靈師是否能越過這個結,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測試時機嗎?呵呵呵呵呵。」在吵雜的四周,一陣明顯低沉的男音彷彿回應著問題似的說著。

「呵,也是呢。期限是潤成年的那一年,也就是五年後嗎?」來人望向遠方,雙手一撇,散發出的兩道金光準確的射中了兩人,原本倒臥的兩名少年突然緩緩飄到了空中,隨後一個晃眼,消失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闖進來的靈師首領呢??」彷彿剛才的少年不存在似的,金髮及膝的來人不知是向這吵雜的喧嘩中的何人發問道。

「門口的傢伙已經把她弄得傷痕累累的了。」從喧嘩聲中又突然冒出了剛才低沉的男音,回應著對方道:「她違反了太多紀律,理應受點逞罰。」

「無所謂,她在這個空間讓我整個人都不舒服,帶我去見她,我要把她從這個地方挪走。」來人甩了甩手,瞄了上空的其中一個地方,確認了方位後,往反方向走了過去。

 

離奇異又刺眼的金色光芒四散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直到亞席歐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衝上前去時,金色光芒才漸漸淡化了下來,直到眾人能看清塔台處的動靜時,才赫然發現原本應倒在那裡的迪艾兒以及巫師首領緋都失去了蹤影,連同一同在該處的靈師們也都消失無蹤。

就在此時,又感覺到了地面上一陣晃動,下沉的幅度比剛才的震動大上許多。

被理傑德纏著無法脫身的菲克斯,最後別無他法,只好帶著理傑德闖入了大廳內,看到的景象便是空無一人的大廳以及...被丟置在地上仍微微散發著金光的界音。

「這到底...?有沒有人啊?難道這裡剛剛都沒有半個人?可是剛才首領迪卻是在這裡...。」菲克斯驚恐得到處看著,仍沒有看見任何人的蹤影,他晃了一圈,打算撿起地上的界音時,彷彿受到了什麼衝及似的,瞬間就失去了意識,隨後兩人也一同消失在大廳周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廣場的天空中,見著地面上的晃動次數越來越頻繁,亞席歐明顯慌張的抓著艾羅的袖口問道:「這真的不是領地正在下沉嗎?真的只是一般地震嗎?潤他真的還平安無事嗎?」

「別慌,皓凡。」艾羅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盡量邊安撫著亞席歐的情緒邊交急著想著對策。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廣場上的所有人都忘了方才的廝殺,屏氣凝神的一齊望向成塔的塔台處,於此同時,一名靈師的衛兵突然慌張的衝向了七賢靈之一的塚身邊。

「報告隊長!剛才在領土待命的琴通知...首領已經回到了我們領地上頭...。」只見來人蒼白著臉色,即使抖著雙唇仍堅持把話說完:「而且...首領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勢...隨時可能...死亡。」

「什麼?」島上的震動越來越厲害,塚驚奇的吼了一聲,喃喃道:「難道出了意料之外的事,誤殺了潤‧羅卡席拉,導致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嗎?」

「隊長,我們現在必須快點趕回去,替首領療傷,否則...。」

「我知道!」塚打斷了哽咽的來人,怒吼了一聲後,對著天上用極大的音量吼道:「還活著的靈師聽命!戰爭已經結束了,隨我一同回到靈師領地!動作快!」

「可惡,把別人的領地傷成這樣就要跑了嗎?」亞席歐聽到這番話,咬牙切齒的想跟上去,卻被一旁的艾羅給阻止了。

「皓凡,他說得沒錯,這場戰爭結束了,我們也得想辦法快離開這裡。」艾羅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面無血色的道:「必須做好最話的打算。也許,羅卡席拉家族真的斷跟了也說不定,若真是如此,我們巫師得趕緊從這裡逃出去才行。」

「什...麼?」亞席歐聽到了這席話,睜大了眼,一付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樣。

「先別慌,也許潤只是一時之間受到了衝擊,讓他下意識的逃避這一切才會造成領地無法在漂浮在海面上,畢竟他年紀還小。總之,我們現在必須先保全所有下來的巫師安全。」

「保護他們的安全?就算要逃,要怎麼從這裡逃出去?四周圍都是結界,根本逃不了,除紛是後山那條鬚量巫力的通...」

「從中央森林的舊連接口。」艾羅打斷了亞席歐的話,快速的道:「靈師是從那裡進來的,可見那裡癒合的速度還沒有想像中的快,應該通的過去。」說到這裡,地面上又一次強烈的晃動,稍微低窪的邊緣地帶已經漸漸沉入了海平面之下,讓地面上的人們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動作快,必須盡早逃出去!在這座島完全下沉以前。」艾羅下令了一聲,利用魔杖開啟了微微的光芒,俯衝到了巫師躲藏的安全地帶,準備開始逃出即將沉到海底的巫師領地。

隨著夜晚的來臨,原本應歡樂的度過著慶典的巫師領地遭逢了劇變,一夕之間變為了荒島,所有殘存的巫師慌忙得從中央森林的就連接口逃離到了人類領地,也讓這場匆促又慘忍的戰爭暫時話下了句點。

不料,在五年後,也就是潤即將滿16歲的今天,逃到人類世界的巫師又受到了招集,找尋到巫師族群的希望─潤‧羅卡席拉的下落,又讓所有巫師聚集了起來,打算回到原本裡應屬於他們生存的場所。

戰爭還未結束,五年前的戰爭只是一場序曲,如今,在巫師的下代首領成年之際,又即將掀開五年前未完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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