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念

5.

在與潤及雅琳娜分開後不久，若馨就將人給看丟了。

就在若馨這麼乾著急著又懷著各式各樣心思的想著事情，沮喪的蹲在路邊的角落時，丹突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邊嚼著在路邊買的章魚燒，邊出現在若馨的身後。

「呦，小姐，雖然不需要擔心妳被壞人帶走，不過一個年輕女孩蹲在這裡是很危險的喔。」

「丹！你剛剛到底是死哪去了？！」一看到自己找的新急如焚的人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眼前，若馨一個機靈，瞬間跳了起來，對他怒吼道。

「啊呀，沒有阿，跟老朋友敘了敘舊。」丹嘴裡塞滿了食物，口齒不清的道。

「老朋友？」若馨稍微冷靜了點，疑惑的問道：「是之前說過的那個，你想要找的那個自稱小津的朋友？」

「嗯？啊，小津神出鬼沒的，要找到他也不容易。我剛剛其實是去女孩子約個小會來著。」

「蛤？約會？」原本心提到嗓子口的若馨一聽到回答，瞬間冷眼看著他，無語的說道。

「沒錯，好久沒見了，她還是一樣挺可愛的啊，雖然是有點恐怖的人。啊呀約會不是重點，重點剛剛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所以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說。」

「什麼？吃零食？泡妞？敘舊？」看著如此輕鬆沒有警覺心的丹，若馨不禁吐槽。

「啊，雖然這也是很重要啦。」丹邊吃完了章魚燒，又拿起一串香腸，咬著一口邊咬邊邊含糊的回道：「不過在這附近的靈師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耶，紛那小子真是...」

「什麼？」雖然丹口齒不清的說著，但若馨仍是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她提起了警界，觀察著四周，卻是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即使自己觀察靈力的深度沒有丹的強，但最起碼也不會相差如此多吧？自己可是一分靈力都沒有感覺道。她放下了警界，給了丹一個白眼，又回到了原本調侃的語氣：「你說靈師，我怎麼一個都沒感覺到啊？不會是你們靈師修得了什麼只有自己同夥才能感受到的靈力了不成？」

「哪有那種東西啊。」丹終於是吃完了最後一口香腸，將竹籤捏成了粉墨，揮散到了空氣中，仍是一派輕鬆的答道：「我們靈師中，有所謂的七賢靈，不知道妳有沒有聽說過。」

「有倒是有聽過，那又如何？」不知為何丹突然插開話題，但若馨仍是回道。

「七賢靈中有一個叫紛的，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總是穿得著顯眼到不行的粉色短裙的傢伙，她的能力有點麻煩。」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著，邊說著邊又在附近買了罐飲料，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後，才繼續道：「她是通訊傳播之類的專家。總之，她可以將人傳送到一個聲波的次元，只要傳送到那個次元，在我們生存的次元中就完全無法感受到那個人的靈力了。想想也是當然嘛，雖然地點相同，但是在不同的次元當然就無法感受到。」

「聲波次元？還有這種東西？」

「有啊，不然術師間的訊息傳送是怎麼做到的，又沒有像人類一樣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線連接。」丹喝光了飲料，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走到了一個無人出沒的窄巷，隨地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後，又接著原本的話題繼續道：「雖然那個次元只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但是紛那傢伙似乎可以在裡頭分辨出我們所生存的次元的方向，從聲波次元移動到自己想要到達的地方，即使敵人探測靈力的能力有多高牆，也絕不可能感受的到在另一個次元裡的動靜。」

「你想說...。」聽到這裡，若馨心裡也多少有譜了，她的表情件件嚴肅了起來，皺著眉頭盯著丹問道：「在現在這個城鎮裡的聲波次元中，充滿了許多靈師？」

「恩，就是如此。過了五年，紛的能力又高深了不少，那可怕的傢伙沒有一天不是在進化的，這種事情對現在的她而言是輕而易舉。」

「等等，既然是在不同的次元，那你又為什麼會感受的到？」

「恩...當然是因為紛有教過我一點摟。」聽到若馨的這個問題，丹抬頭挺胸，下巴上揚，一臉驕傲的回答道：「雖然當年我只有十歲，但是剛研究出了那個次元的紛一臉興奮的跑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表示也想學，於是他就教了我進去的方法摟，我學會的時候她還一臉驚訝的說著怎麼可能會有她以外的人學得會！還是個聲波外行人！嘿嘿，所以我剛剛就到了那個次元去了呢，因此見到了許多老朋友啊。」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白癡！」看著丹一臉賤樣，若馨硬是將想賞他一巴掌的心情給壓下來，對他吼道：「既然發現了也都進去了，那為什麼不去裡頭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還這樣得意的出現在我面前是怎樣啊？難道因為是老朋友所以下不了手？」」

被若馨吼了這麼一嗓子，丹一臉受傷的望著她，掘著嘴道：「不行的啊，雖然我能夠進去，但是還是紛的功力略勝我一籌啊。我在裡頭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一定會被紛發現，如果她出來的結界卡得深到我無法負荷的程度，那就換我被關在裡頭出不來了，而且這麼一來在他們眼裡我就正式變成叛徒了，我可不想完全與他們對上啊，尤其是七賢靈，沒有想像中的好對付，而且他們也不壞啊，能用談判的方式解決當然最好。啊呀，這不是重點。」丹甩了甩頭，又說回了原本討論的主題：「總之，紛那傢伙將這麼多靈師鬼鬼祟祟帶到這個城鎮，恐怕也是冥下的主意。冥是想要把聚集在一起的巫師一舉殲滅吧，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一次全部襲擊，總比分散在人類世界各地，一個一個去找還快得多。」

「冥...都已經過了五年了，靈師首領她還想要對巫師下手嗎？」若馨心一急，也不管地面上有多髒，跟著坐到了丹隔壁，問道。

「她的個性非常的好強又倔強，況且巫師及靈師一直以來的詛咒還未消除，兩派人馬一直相互贈恨，又爆發了那場戰爭，恐怕恨意會更深。五年前那場戰爭雖然是由她發起，但最後似乎也因為界音受了很重的傷。雖然當年如願殺死了一直以來的死對頭緋‧羅卡席拉，但是她對潤還是有著異常的執著，尤其當年因為潤強制開啟了界音才讓她受到了重傷，她是不會輕易放過潤的，只是不知道具體她到底會怎麼做。」說起了冥，丹雖然表情仍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不管是語氣還是各方面，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她的感情有多麼的複雜。

「...。」靜靜聽完了丹的一席話，雖然若馨面對他還是有許多的疑問，但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盡快阻止靈師的行動的好。想到此，若馨猛的一站起來，對著丹道：「那我們還坐在這裡做什麼？得快點去通知潤跟皓凡他們，照你的說法，那個紛一定在附近吧？」

「剛剛我在海邊看到的那計雲霧，恐怕就是標示給紛知道詳細地點用的訊號，現在就算我們趕去大概也來不及幫上什麼忙吧，況且山上那邊有皓凡他們，應該不用太擔心。」

「啊？既然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去吧？你拖了這麼久的時間，該不會就是為了幫紛他們爭取時間？你...該不會還是站在靈師那邊的吧？」聽到丹這麼說，若馨不免如此懷疑，她滿臉不信任的看著丹，試探著他的想法。

「唉呀，我還以為如果是妳的話應該能理解我的。」丹抬手摸著頭髮，一臉受傷：「雖然這麼久沒見面了，但是跟妳見面的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流露最真實性情的時光，難道對於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妳還不了解嗎...。」

「不是...。」看著丹垂著眼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若馨也覺得自己似乎說得太過分了，急忙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畢竟我們都這麼久沒見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了改變呢，而且你剛剛又說了那種話...。」看丹仍是撇著頭，不想搭裡她，若馨只能嘆了一口氣，柔聲勸道：「好了啦，剛剛是我說得太過分了，我跟你道歉。」

「哈哈哈哈，妳終於開口跟我道過一次歉了吧！哈哈哈哈哈雖然是隔了12年之久的勝負，但是我終於贏了，耶！一百元拿來謝謝招待。」若馨才剛說完，丹馬上變了一個人似的仰天大笑，賊嘻嘻的隊她伸出了手。

若馨一臉錯愕的盯著他，還以為他邪魔上身，過了一會安才慢慢想起了以前與他相遇的時光，跟他打得無聊的賭，似乎是說自己永遠都不會有跟他道歉的一天之類的事情...。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若馨冷眼看了他一眼，往反方向走去，邊走邊道：「算了，你要幹嘛就幹嘛去吧，再見，喔不，永遠不見！」

「啊呀不要這樣嘛，跟你開小玩笑而已。」見自己玩笑似乎開過頭，丹連忙討好的跟上，又說回了原本的主題：「如果是紛的話不要緊的，那傢伙跟安一樣，從來沒有把首領的命令放在心上，雖然會按照她的吩咐做，但性子一起來也是倔得嚇人，我剛剛也已經跟她談好了，她暫時不會對巫師造成傷害的。而且那傢伙對帥哥一向沒轍，尤其是皓凡，她似乎很喜歡那傢伙，應該不會怎樣的啦。」

「別跟我說什麼應該、可能的，就算你說你已經跟她談好了我也還是不放心，我得親自去看看，皓凡跟沛揚他們對我都是有恩的，我不能放任他們不管。」若馨仍是屹立不搖，走在前方冷冷的回了句。

「皓凡他的實力很強，不要緊的，從五年前，甚至更早我就已經知道了。比起去幫他們當累贅，我們還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一趟。」

聽到這裡，若馨才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有些不信任的看著丹問道：「什麼地方？」

「冥一旦要做事就會做到徹底，要殲滅巫師也會趕盡殺絕，即使是失去了巫力的巫師也是一樣。」丹一改輕扶的語氣，嚴肅的道：「長辜山這裡都是些水平非常高的巫師，不需要我們擔心，我們現在必須得趕去希賽莉在記者會上說過的那個地點，如果沒有我的推測沒有錯，失去巫力的巫師應該都會聚集到那裡，萬一靈師對那裡下手，他們就真的完了。」

聽著丹這一席話，原本眼神冰冷跟他賭著氣的若馨，瞬間睜大了眼睛，皺起眉頭，回響了片刻希賽莉在記者會上曾指名過的地點，喃喃的唸道：「......秀巒山。」

「沒錯，既然只在人類世界待上短短五年，就完全失去巫力，想必也只是些無名小卒，他們的死活其實跟你我也沒有太大關係，即使如此，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看？」

「當然。」若馨轉過身來，眼神堅定的看著丹，毫不遲疑的給了肯定的答案。

聽到了若馨的回覆，丹對著她笑了笑，才看向另一頭，對著某個方向，也不知道是對誰說話的大吼道：「雖然不認識妳，不過妳大概是巫師吧？有沒有興趣一同去啊？」

「剛剛就感受到有一點些微的靈力，果然那裡有人嗎？」聽到丹這麼對著空氣一吼，若馨也朝著同一個方向望了過去，喃喃道：「從我們說到一半就在了，只是一直不是很確定。」

「嘛，你五歲就到了人類世界，感受靈力的力量當然比較弱嘛。」丹隨意的回了一句後，又對著上空吼了一聲：「到底去不去啊？放心吧，我們剛剛得對話妳也聽到了吧？我目前不是敵人的啦。」

丹這麼吼著過了一陣子，上空的建築物的角落才緩緩出現了一個細長的身影，是一個年紀看起來仍很年輕的女孩子。

只見那個女孩出現後不是看向丹，而是朝著若馨的方向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道：「妳...是巫師吧？雖然我沒有見過妳，但是為什麼跟靈師在一起？你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說到這，少女又看向一旁的丹，繼續問道：「既然你是靈師，為什麼要對付靈師首領？」

「啊呀。」丹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無奈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道：「總之，現在時間緊迫，還是邊走邊說吧。」

※

就在丹出現在若馨面前的同時，原本消失無蹤的紛又突然毫無來由的出現在亞席歐一行人的面前。

雖然紛離開的時間不長，但亞席歐似乎已經跟原本在靈師製嬰間的那群孩子又重新找回了交情，亞席歐親手接下的靈師孩子一共有十四個，而被亞席歐救下的這十四個孩子，正一個不差的出現在長辜山山頂附近的木屋中。

仔細詢問後才發現，原來在當年亞席歐以蠻力硬是突破了紛的聲波次元後，紛沒有隨後跟到成塔邊緣，而是轉身往製嬰室的方向而去，將這十四個孩子給帶了出來，一路撫養至今。

由於這些孩子在五歲之前都是在巫師領地的土地上，吸收的靈力也是屬於巫師領地的，因此感受到的靈力自然而然才會有巫師的氣息。

也許因為這五年一直由喜愛孩子的紛親自教導著，因此似乎也稍微受到雙重人格及人格扭曲的影響，雖然沒有惡意，但遇到喜歡的人會以恐怖的方式襲擊，也會自由的變換表情，就這點而言，紛的為人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榜樣...。

亞席歐用了不是很長的時間就打破了孩子們的心防，各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爭先恐後的纏著亞席歐，又是比劃又是對打的，應該算是和諧...的一幕吧。

當紛再次回到這個空間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

「我今天一定要要了你的命！皓凡！」其中一個頭髮略長，皮膚白嫩的孩子對著亞席歐吼道。

「可惡！他的命是我的！他今天是會死在我的手上！」身旁的另一名身高略矮的孩子吼了一嗓子後，搶先一步的衝向亞席歐。

「哇！不要被他搶先了！我們一起上！」不曉得哪個孩子如此吼完，十幾個孩子就這麼爭先恐後的撲向亞席歐。

「很好！讓我來試試你們的實力已經多強了。」面對這麼多孩子的攻擊，亞席歐絲毫不畏懼，反而擺好了姿勢，隨時應戰。

「那個，我們不該去阻止他們嗎？或是去幫亞席歐之類的...。」駱羽看著這個詭異的情勢，弱弱問了一句。

「嗯？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片和樂融融的樣子？」紛看著十幾個孩子圍攻亞席歐，正打得不亦樂乎的樣子，有些忌妒的問道站在一旁的駱羽。

「這是和樂融融嗎？」駱羽正無語的看著正打得激烈，誰也不讓誰的場面，一聽有人問話，下意識的回了句，等回過神來，看見站在自己隔壁的事何許人後，嚇得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連尖叫聲都沒叫出來，咻的一聲閃到了狄肯的身後，露出一顆腦袋，瑟瑟發抖的看著紛。

「那那那那...那個女人！」駱羽伸出了一跟食指，比著紛對著狄肯呼救。

狄肯則是甩都沒有甩駱羽一下，仍是默默的站到離亞克非常近的地方。

「明明就很和樂融融啊，怎麼看都是。」羽櫻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戰況，掏出手機，邊拍邊回答了駱羽的問題。

 「哇啊啊！羽櫻！那裡太危險了，快過來躲在狄肯後面！」駱羽一見羽櫻就這麼站在紛的前方，急忙亂叫的道。

「亞席歐。」紛不理會這群不相干、自己也沒興趣的人，三兩下閃過了孩子們的攻擊，自顧的走到亞席歐的面前，笑嘻嘻的喚了他一聲後，才撇眼看了正在熱頭上的孩子們一眼，換了一個表情冷冷的道：「都給我退下去。」

雖說平時的紛就難以對付，但變了臉色就表示此時的她完全不是常人能對付的角色。被她撫養了五年的孩子們是最裡解這點的，因此即使仍打的正盡興，也沒有人敢有任何一句怨言，乖乖的退到了一邊。

等到亞席歐身邊沒有任何人打擾後，紛又恢復了笑瞇瞇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亞席歐。雖然圍繞在這附近的人有數十來人，但一時之間都沒有人敢在出一點聲音，氣氛僵的感覺連呼吸都困難。

「聲波次元那邊發生了什麼非處理不可的事了？不會現在又要把我關進裡面去吧？」亞席歐面無表情的盯著紛，率先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嘻嘻，怎麼會呢，五年前的教訓我可是嚐夠了。因為當年你打出的那個破洞，害得通訊一直都有討厭的雜音，我好不容易才將它修復的呢。」紛笑嘻嘻的邊說邊一步一步向亞席歐走近。

「亞、亞席歐！」見到敵人正一步一步接近亞席歐，希賽莉對著他吼道：「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逃啊！」

即使聽見了希塞莉的喊叫聲，亞席歐仍是一步都沒有離開原本站力的地方，只是默默的站著，看著對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就如紛所說的，現在的她應該不會再將他關進聲波次元，上次是為了拖延時間，即使如此也讓紛嘗到了苦頭，紛是通訊專家，破壞了聲波次元等於是要她的命，就算再傻應該也不會做同樣的事情。況且自己與當時不一樣，不會在上同樣的當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原本在紛身上所感覺到的敵意，在她重新回到這個次元後，已經完全消失無蹤了。雖然她仍只是一付笑嘻嘻的臉，但亞席歐從她靈力些微的變化能準確的感受到。

於是亞席歐只是靜靜的站力，等待著紛的下一步動作。

只見紛走到亞席歐面前，抬手壓下他的左肩，墊起腳跟，輕輕的在他耳邊道了一句話。

「我剛剛去見了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