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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亞席歐用了比津想像中要短很多的時間便移開了大石像,這讓津驚訝不已,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很強,自從他得知亞席歐能從地下九層的囚禁室出來,而且還是在帶著一個虛弱到快死的女人出來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很強,但不知道會厲害到這種程度,他不知道亞席歐對石像下了那些巫術,他變換巫術的技巧太過高超,若是在津完全沒有施展任何巫力,屏氣凝神的感受之下也許勉強能夠跟上亞席歐的速度,但說真的,要津一邊施展著在亞席歐的巫力中披上染有自己巫力氣息的情況下一邊感受著亞席歐到底施展了什麼巫術,這實在就太為難他了。

但其實津也沒有特別在意亞席歐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移開石像,反正眼前這個男人已經確定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在意這個男人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了,反正立場相同,對方越厲害自然越好,只要知道這個男人肩膀夠硬、夠可靠那就夠了。

想到這,津不免偷偷勾起了唇角,好在自己不是跟他對立,不管是什麼人,應該都不會希望與這個男人處於敵對立場,直到現在為止,津才能深刻理解為什麼首領會對亞席歐這麼感興趣的原因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強。

「津,想什麼呢?走了。」男人的呼喚才讓原本東想西想的津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發聲的亞席歐,才發現自己丟了神,連忙跟上其餘兩人的腳步。

石像底下比津想像中的要深,因此他跟著亞席歐的腳步,乘著魔障慢慢地往下移動,沒想到只順著通道往下降了不到一公尺,陸地上的陽光便已經不足以應應底下的黑暗,近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津幾乎已經看不見前方帶路的亞席歐及與亞席歐一同乘坐魔障的子軒。

若是打開魔障的照明,會不會讓冥更容易發現自己的行蹤?飛行術是最基本又最不易被發現的巫術,因此這個程度應該不會被底下那些人發現,但若是再加入其他巫術,被發現的機率恐怕又會大幅提升。

想到這,津不禁有些疑惑。

從剛才到現在為止,都是不停地往下方移動,既然如此,難道不會跟進幾年都在齡師領地地下行動的靈師們碰頭嗎?還有,當年開挖領地底下的土地時,自己也是全程參與,怎麼就沒有開挖到石像底下這塊區域?難道是刻意避開石像下的這個空間來建造地下建築的?

思緒正進行到一半,便見前方的亞席歐已經率先開了照明。

「阿...。」

「不會有事,我的照明已經壓到了最低限度,除非是有特殊感之力,否則不管巫力還是靈力應該都不會被發掘。」津還來不及開口,亞席歐便率先解釋道。

「恩,那就好。」津隨意回了一聲,便沒有再言語,這個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自己還是清楚的。

有了照明,津才看清了這底下的擺設,這是他第一次下來,對於這陌生的地方,多少還是有些好奇。這裡一直是個禁區,不僅是因為沒有多少人能夠搬移那個大石像,也有很大成分是因為下來過這裡的人,總是會得到各種與眾不同奇異的怪病,就連首領也只有在十幾年前因為不相信這個迷信而下來過一次而已。

石像下的這個祕密基地有著各式各樣的謠言,有的說進來後能出去的機率只有一成,就算真的出來也會被怪病纏身,有的則是說裡頭有著各種金銀財寶,能夠讓人一夜致富,亦有人說在這下方藏匿著能夠解開術師祕密的書籍,謠言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但不管如何,這裡的確是個藏匿重要東西的好地方,畢竟就算真的有人知道裡投放著許多貴重的東西,也沒有幾個人能真正闖進來。

津邊想著曾經聽過的奇異傳聞,邊處張望著這個是非之地,一時之間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與自己想的差別不是很大,裡頭只是個普通的岩石洞穴,凹凸不平的地面,以近乎45度角的斜度向下延伸,除了陰暗及深潤之外,並沒有感到不適之處。

看著眼前帶路的男人的背影,津甚至都開始懷疑這個潮濕黑暗、空無一物的洞穴真的會藏匿著男人要找的東西嗎?

洞穴不斷往下,感覺終於有越來越平坦的趨勢,見到前方的亞席歐卸下了飛行術,扶著子軒改用雙腳踏在地面上,津也連忙收起了魔障,小跑了幾步,跟在亞席歐及子軒身邊。

即使三人併排走著,也不覺得過於壅擠,實在沒想到洞穴的底端是這麼的寬敞。

亞席歐及津將子軒護在中間,眼觀四周耳聽八方,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著。一時之間無人言語,只有三人不同調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從上方岩石中低落的雨滴聲。

就算已經到了洞穴的最下方,四周依然空空如也,怎麼看都是個普通到不行的岩洞,但津又不願就這麼相信從情報達人安的口中說出口的話會這麼輕易被推翻。

「亞席歐,這裡...感覺什麼都沒有啊?」走了幾分鐘,津才打破了寧靜,問向一旁的亞席歐:「難道還要再走得更遠點?」

「不。」聽到津開口,亞席歐索性停下了腳步,晃了晃右手,又將原本收起的魔障取了出,才道:「這旁邊的岩石都被下了非常重的巫術,恐怕因為這層障眼法,讓走過的人都認為這裡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岩洞。」

「咦?是嗎?我都沒發現…。」聽到亞席歐這番言論,津詫異的又看向四周,還是沒感覺出什麼。

口頭說法不足以讓人置信,亞席歐乾脆不再說話,掏出魔障,閉上眼睛靜默了一會兒後,將魔障往四周一揮,瞬間巨大的光芒衝刺著洞穴中每個角落,等津再次張開眼睛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眼前的場景與剛才自己身處之地根本完全南轅北轍,雖然勉強還能見到後方的巨大岩石,但岩石前方卻豎立著一層又一層,宛如圖書館般的高大置書架,書架上頭玲瑯滿目、應有盡有,讓津簡直看直了眼睛,一旁的子軒更是驚叫連連,抱著亞席歐不曉得激動的說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津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的眼睛從四周的巨變中移向亞席歐,他眼中的驚訝之情不變,張大嘴問向亞席歐。

「我只是將覆蓋在岩石上的巫術解開而已。」亞席歐面無表情,無辜的解釋道。

「天啊!真是不可思議!」即使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津也不再強求,他奔向了其中一個大書櫃,開始檢視上頭的眾多物品,邊翻還邊對著亞席歐道:「沒想到這裡藏著這麼多歷史古書,還有古蹟跟財寶,挖塞,居然還有歷代首領相冊!亞席歐,我看你要找你要的那玩意兒得耗上一段時間了!」

聽到津有些興奮的說著這番話,亞席歐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反駁也沒有回話,只是稍微移動了腳步,走向不遠處一個與其他無意的書櫃旁,將手伸向書櫃的第五層,兩手一推一個用力,輕鬆地將種書群推向兩側,這個動作讓原本興奮的東挑稀選的津停下了動作,專心看向亞席歐。

只見亞席歐將書推開露出一個縫隙後,右手向內一伸,像是觸及到了什麼玩意兒,又像是證實了什麼一樣,露出了淡淡笑容,隨後他將第五層書櫃的書籍全數拿了下來,一一放到了不算乾淨的地面上。

「喂!那些書都很珍貴,你別亂扔它們好嘛!地上很髒...」津見狀,連忙跑向亞席歐,企圖阻止他的行為,不料當沖到了亞席歐眼前的書架身邊時,津原本一天之內受到許多驚嚇的小心臟又快速的跳動起來,淨空書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層薄薄的透明櫃子,裡頭擺放著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有的透明有的有色,種類多到令人眼花撩亂。

「這是...。」子軒見到了動靜也急忙奔了過來,雖然他也覺得很壯觀,但感覺卻沒有其他兩人的強烈,因此他也只能彎著頭看著一臉驚訝地津以及帶著微微笑容的亞席歐。

「你...你怎麼輕易找到這些的?」津微微抖動著唇,用顫抖的聲音問向亞席歐。

雖然聽見了津的問話,但亞席歐選擇不答,他只是看了津一眼,面上笑容不變,隨後雙手輕撫上表面的透明櫃子,隨著亞席歐輕撫的動作,透明櫃子漸漸地往兩邊移動,直到足以讓裏頭的東西拿到手,亞席歐才停止了動作。

時間彷彿禁止了一般,一時之間沒有人在說話,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屏氣凝神的望著亞席歐的動作,只見他的手又再度身長,直到觸及了裏頭其中一罐裝著藥水,明顯有什麼清泡在藥水裏頭的罐子後,才又關閉了透明櫃子,讓一切恢復原狀。

「那個...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印記?」見到亞席歐小心翼翼的將罐子放進衣服內的口袋中,津才開口問道。

「恩。」亞席歐只是平淡的答了一聲,便開始將原本被他放置在地上的書籍擺放回原位。

「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險也要來靈師領地一趟的原因了,那個印記的主人...是你的...」仔細想著用詞,最後津還是選擇最保守的方式問道:「是你的...親人?」

「恩,我也是剛才才得到這個證實,畢竟即使手上的印記不屬於另一方,還是會互相牽引。」

就在津正打算再開口說些什麼時,突然發現屬於安的聲波傳到了自己的魔杖裏頭。

安?津皺了皺眉頭,又仔細感受了來者的聲波,的確是屬於安的。這讓津不禁感到些許疑惑,除非自己在外地,否則安是不會用魔障與自己通訊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剛剛自己也有小聲地會報他與亞席歐的行蹤,以安的能力不可會聽不見。照理說除非安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依照他對安的了解,安不會是個輕易使用聲波的人。

壓下心裡的驚訝,津還是邊小心翼翼的跟著亞席歐的腳步,邊壓低聲量的開啟了通訊功能。

才剛開啟了通訊,便聽見對方即使壓低聲量仍是焦躁萬分的聲音:『津!你搞什麼啊?怎麼開了石像下去之後就不給我會報行蹤了?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們下去已經超過一個鐘頭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安的訊息著實讓津再次華麗麗的受驚了。

沒有會報?怎麼會沒有會報?是安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自己說得太小聲?但是無論聲音在小,哪一次能順利逃過安的耳朵?而且還是在安聚精會神的將力量集中在耳朵時?

「什麼沒有會報行蹤?我一直在小聲地提供現在的情報給你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剛剛推開石像散發出的靈力被首領發現了。」津拍了拍小心臟,安撫了自己受驚的心臟。

『啊?怎麼可能?我什麼都沒聽到啊?就連有隻螞蟻從石像旁邊爬過去我都聽到了,就是沒聽到你們的行蹤啊!自從你們下去之後石像四周就安靜得跟什麼一樣!』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確實也驚訝地不行,看來是真的什麼都沒聽見。

「這是怎麼回事?」感覺到事情有些稀俏,津皺起眉頭,詫異地看向亞席歐。

『我怎麼會知道啊?阿,首領招喚我了,不能再多說了,總之你搞清楚狀況之後再告訴我,我得先掛了。』安急匆匆的說完了話,沒等津再做出回應,便迅速的切斷了通訊。

被安突如其來的一席話搞得莫名其妙,津疑惑的看向亞席歐,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讓津完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安剛才說到他被首領招換了,難道這整個過程中已經被首領掌握了什麼情報了?首領向來手段多端,難不成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掉入了冥的陷阱?津自認為自己的倒閣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曉,但也說不定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見到津面色蒼白,眼神渙散,亞席歐看了看四周,感覺依稀聽到了不遠處有水流聲,這種地底下會有溪河?壓下心底的詫異,亞席歐看了身旁的兩人一眼,仍是一語不發的往前走去,只是前進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幾分。

子軒看了看已經邁開步伐即將走遠的亞席歐,又望了望有些失神站在原地的津,來回看了好幾回,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他還是走向了津,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才開口道:「那個,大姊阿,我們還是跟著亞席歐大哥的腳步比較好吧?」

見對方仍是沒有什麼反應,偏頭一看,又見亞席歐已經走到快沒了影,也不管有沒有禮貌,連忙拉住津的衣袖,邊連拖帶拉的帶著津往前走邊小跑步的設法跟上亞席歐的腳步。

查覺到自己被子軒拖著走了一小段路,津才從震驚及不解中清醒過來,看著不遠處亞席歐的身影,似乎想要尋求答案一般,本來被動被子軒拖行的他,此時加快了腳步,將子軒攔腰抱起,一瞬間就到了遠方模糊的身影的身旁。

只見亞席歐像是沒有注意到兩位熟悉的來人一般,自顧的彎下身,看著在自己前方不算湍急的滾滾溪水,微微皺起眉頭。

「亞席歐,雖然這個問題問你你可能也不清楚,但我真的想不出所以然了,我相信安的能力,以他的能力這短程度不可能聽不見,剛剛安的那通電話...。」看著前方的溪流,津的驚訝之神一閃而過,他現在倒是沒有留太多心思在一個洞穴中為何會有活水這個問題上,停頓了一會兒,津又繼續道:「我在想會不會是冥她看出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亞席歐只是微微抬起頭看了津一眼,隨後視線又移向流動的水面,就如同方才一般,只不過這回他伸出了右手,將手滲入了流水中,皺著眉頭似乎努力的感受著什麼。

「大哥...?」子軒躲在津的身後,雖然不知道亞席歐究竟在做些什麼,他仍是乖巧的叫喚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亞席歐就這麼定格了幾秒,才將被水浸濕濕漉漉的手掌抬了起來,沒有多看岸邊的兩人一眼,便伸出食指,輕輕嘗了一口。

「喂!亞席歐!」亞席歐這個突如而來的舉動讓津下了一跳,這個到處都是毒氣的地方,他怎麼敢隨便嘗試溪水?這個幾棟也未免太大膽了,萬一中了毒呢?

「果然沒錯。」

「什麼果然沒錯!」津一個伸手,將亞席歐整個人拉上了岸,怒吼道:「萬一裏頭的水有毒就沒有什麼沒錯有錯了好嘛!雖然你很可靠,但有時候真覺得你做事挺衝動!」

見到原本溫柔儒雅的津難得動了怒,亞席歐也不在意,只是道:「沒事,我剛剛已經感受過了,這條溪流沒有受到毒氣的汙染,不過...。」

「不過什麼?」見亞席歐一副欲言又止,津慌忙道:「該不會哪裡不舒服了吧?我不是醫生,可救不了你啊!」

「大哥他自己就是醫生阿。」聽到這,子軒忍不住天真的道。

「謝謝,我知道你關心我的安危,不過我也沒有衝動到去嘗試毒水。」亞席歐聳聳肩,回頭看了眼還算清澈的溪水,才道:「我剛剛觀察了很久才動作的,也因為我試著舔過了,才發現這水質的異樣之處,看來我的推測應該不會錯了。」

「什麼異樣之處?什麼推測?」

亞席歐先是頓了頓,才道:「這條溪流裡的水含有高量的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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